空气短暂的静默了几秒,男人眸色一凛,松开手中的匕首。
“敢骗我,要你的命!”
官差的脚步声越发的逼近,叶朝歌也顾不得其他,拉着人一个用力,男人已经被推上了床。
“藏好!”
她劈头盖脸的将被子扯上,连着自个儿也随着钻进了被窝。
下一秒,房门应声被踹开。
三五个官差凶神恶煞的持刀站在门口,刘嚒嚒慌张的跑了进来。
“嚒嚒,这是怎么回事?”
隔着帘幔,一道藕节似的小手娇软无力的伸了出来。
刘嚒嚒一路阻拦,见此情景更是骇的一个健步冲过去拦在了管差的身前。
“小姐,你是未出阁的姑娘,被男人看了身子怎么得了,快将手收回去。”
说罢,又是对着众人伸手一拦,戾声道。
“你们可知我家小姐是何身份,我老婆子且告诉你,今儿个我家小姐要是有个什么好歹,你们在场的,一个都别想活了!”
住得上房,还有嚒嚒伺候的,非富即贵,可那人他们是非拿不可。
当下,为首的便沉下脸。
“今日我等奉旨捉拿军中细作,若抗旨不尊,便视做同党一并拿回!”
细作?
叶朝歌心中一沉,她今日算是遇见硬茬了,可背后的匕首更是寒芒毕现,她要活,没有退路。
“我不知你们口中细作的何人物,我今日病了刚歇下,莫不是你们还要搜我的床不成?你们这是逼我失了名节去死么?”
少女声音凄柔无力,却带着几分铿锵之力。
“军令如山,小姐对不住了!”
说罢,大掌一挥,一把将刘嚒嚒一把拨开,伸手便要扯开帘幔。
“既然官爷执意要毁我名节,那我便以死明志!可怜我祖父一心痴见我不到!”
说罢,似是用了全力,伸手去夺那官爷手中的佩剑。
如此同时,一枚黑纹令牌咣当一声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众人随声望去,原本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瞬时变了颜色。
这令牌……
刘嚒嚒也是一惊,但是很快反应过来看向叶朝歌。
“您是……”
为首的管差唇下一抖,佩剑哐当落地。
这可是镇国大将军祁国公府的祥云令,唯有三块,明显,这塌上的娇儿是祁国公府重要人物。
祁家权倾朝野,刚刚她又说祖父……
他们若是毁了祁家女儿的名节,后果不堪设想。
一阵微风吹过,惊起一身的冷汗。
“官爷还要执意搜查么?”
叶朝歌眸色微凝,声音越发的冷清。
“我等有眼不识泰山,这就退下,请小姐海涵!”
几个管差摸了一把汗,瞬间消失在房内。
房间内顿时恢复了初始的宁静。
“嚒嚒,你不怪我吧,当时时局紧张,我不是有意为之。”
她看准时机偷了刘嚒嚒身上的令牌,故意扔在众人面前。
刘嚒嚒叹了口气。
“小姐说这话就折煞老奴了,这令牌本就是你母妃让我用来保护小姐用的,之所以一直未用,是怕有心人知道了小姐会不安全。”
朝堂风云诡谲,祁家军权在握,树敌更是不少,刘嚒嚒的心思不可说不细腻。
“嚒嚒一路护着我,歌儿心中如何不知,是歌儿莽撞了,在歌儿心中嚒嚒从来不是下人。”
前世今生,对她好的人屈指可数,眼前的刘嚒嚒便算一个。
“小姐,说这话作何,老奴……老奴……”
刘嚒嚒闻言,眼角瞬间湿润,她去接叶朝歌的这一路,叶朝歌只会吃睡,不仅木讷少言,更天真蠢顿,她看人无数,越发担心未来的路。
没成想,对叶朝歌却看浅了。
两人又是絮叨了几句,刘嚒嚒走后,被褥里的人也钻了出来。
“原还是个千金小姐,难怪肌肤胜雪。”
男人声音喑哑,蒙着面话音带着调侃的语调巡过少女周身。
“关你何事,我已经助躲过一劫,你可以走了。”
见此情景,叶朝歌瞬时冷了脸,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呵,刚刚在我怀中还柔情似水,眼下就赶我走,你这女人好生无情啊。”
男人嘴上说着,却已然起了身。
“你不要从从门那走。”
见他朝着门那走去,叶朝歌当即急了,紧跟下来。
若是被人瞧见他从她房内出去,她岂不是说不清白了。
“这是舍不得?”
男人虽是蒙面,可一双星目难掩光辉,一言一行间足以醉人心脾。
“呸!你这个登徒子!”
她急的跺脚。
“别急,我们很快就会再见的。”
“祁家姑娘。”
最后一句几乎只唇锋微动,少女还在惊诧间,就见男人哂笑一声,自窗口一跃而起,消失于夜色中,好似从不存在一般。
窗外,狭径小道,此刻一字排开跪满了黑衣人。
“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责罚!”
“何人指使可是查清。”
顶上,威严的嗓音带着几分疲惫的喑哑。
“殿下神机妙算,正是周得。”
“人呢。”
“属下失职……至今尚未抓获……”
男人闻声唇角掀起一抹冷厉的弧度,周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气压,骇的众人不敢抬头。
“一群废物,给柏辞传信,他自知何意。”
“是!”
黑衣人刚要走,又听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
“派两名暗影暗中保护她。”
黑衣人惊骇抬头,瞬间又垂下头。
“是!”
暗影极其珍贵,殿下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