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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0-08-21 17:40:28

匠心独你

匠心独你 梨花颜 著

连载中 苏靛蓝陆非寻 冶艳小说 神怪小说 网游小说 星空小说

匠心独你中主要人物有苏靛蓝陆非寻,是梨花颜所著作的一本非常好看的都市小说,目前正在连载中。全书主要讲述苏靛蓝是痴迷传统矿物颜料的小手艺人,因父亲观展时闯了个大祸——价值昂贵的《东江丘壑图》被毁去一角,苏靛蓝不得不扛起修复赔罪的大旗。为了修复国家文物,身为非物资文化遗产“矿物颜料”传承人之女的她,遇见了之前结下梁子,但同样怀有独门手工技艺的陆非寻。从此,人生只有五彩缤纷矿物颜料的苏靛蓝,开始眼里只有陆非寻那一抹冷峻的灰色。

精彩章节试读:

夏日晴朗,阳光正好。

庆云堂矿物颜料工作室内,一块块颜色鲜亮的矿石摆放在工作台上,研磨矿石的器皿也被人按大小的顺序排放好,专用来分解颜料石块的石缸边,一个秀丽艳美的女孩将头发随意扎起,穿着深色的围裙,拿着一把铁榔头在敲打。珍贵的大块石青在她细敲之下,一块角料掉落在石缸中。

苏靛蓝正准备将石块拾出,研磨成粉,工作室虚掩的门突然被人撞开,邻居梅婶跌了进来。

“丫头,出事了!出大事了!”

“怎么了?梅婶,您慢慢说。”

“呔,还有心思慢慢说呢,这天都要被捅破一窟窿了,你快跟我走吧!”

苏靛蓝来不及洗手,就被梅婶拽了出去。梅婶气得一直念念叨叨:“真不知道你们父女俩这一筋儿是怎么来的,老的这几十年没什么长进,一直固守正业,搞什么矿物颜料的传承研究。小的也没出息,好不容易考个名牌大学回来,好端端的辅导员不当,非要成天拿个铁榔头敲敲打打。”

“梅婶……”苏靛蓝无奈。

“你看看自己,水灵灵的一姑娘,整得跟煤炭矿工似的!这回可好了,老苏也要把自己送进牢里去了!”

“什么?!”

梅婶拦了一辆车,将苏靛蓝往车里一塞:“臭丫头,快去省博看看吧!你爸刚在那边看展览,把文物给毁了!”

苏靛蓝脑袋嗡地一声,顿时四晕八转,连自己怎么来到省博物馆的都不知道,到时只看见警戒线已经围起。

几个保安围在一旁讲闲话。

“真是倒霉,今天才国宝巡展第一天,就捅了这么大的事!”

“可不是?好端端的把一幅国画给毁了!那人也倒霉,本来不是他的错,开展第一天人多可不得挤一点吗?但他没事带什么锤子啊?”

“是啊,这锤子也不是戒指项链、十字架,带着能护身啊?”

听到锤子,苏靛蓝心都灰了。

苏庆云年轻时在颜料厂工作,厂里改制那一年,他被选为个人先进,奖品就是一把袖珍的小锤子。做矿物颜料的手艺人不像其它工人那么容易,有时为了找成色好的矿石,他们需要进到山头里去找矿。找到以后,也不是所有石头都能用,得用锤子细细地将能用的地方敲出来,带回到厂里。

所以锤子对于苏庆云来说,是仅次于筷子的吃饭的家伙。

那把奖励个人先进的小锤子,苏庆云天天带着,工作服有个口袋,他就往那里边放。

苏靛蓝看见博物馆珍宝厅门口围了些人,几位民警站在博物馆珍宝厅的门口,远处还有一位穿深黑色警服的人。

苏靛蓝着急往里走。

“这个女孩,你干什么呢,没看见办案吗,不能往里闯!”

“不好意思,我找我爸。”

“现在里面在办公呢,不能进。”

“您行行好,我爸就是弄坏古画的人!”

“啊?!”

年轻民警一愣,苏靛蓝找到空档就往里钻,从警戒线下蹿过去,一下就看到了被围在人群里,低着头眼睛发红的苏庆云。

“爸!”

苏庆云看到苏靛蓝,一下子就看了过来,神情憔悴。

人群里穿着深色警服的中年男人也看了过来,“靛蓝,你也来了?你让我说他什么好!这么不小心!”

开口这人是李海良,市公安局的副局长,正好分管这个片区。恰好还是苏庆云从前在颜料厂的旧相识。

苏靛蓝喊了声:“李叔叔。”

李海良故意板着脸说:“办案呢,叫什么李叔叔。”

他挪开了身子,苏靛蓝直接看见他身后的惨状——

红色的文物隔离带被扯坏,放展的玻璃柜也缺了一角,那破裂的痕迹,就像是被尖锐的东西砸到,重压之下,裂痕扩散开来,直接碎了半边。里头还有半卷残画。画本来就破,这会儿可清晰看到,画上有个角被利器刺破了个洞。

这画不是纸画,而是绸画。

也幸好是绸画,要不然这事情就更严重了。

一旁,一位穿着白衬衫,戴着博物馆工牌的老学者正拿着放大镜,仔细地检查破损卷面。

老人说道:“还不算很严重,尚在可补的范围内。”

李海良一看说:“华老,您是文物修复组的头号专家,这事儿您看怎么办?我也不避嫌,老实同您讲,我和他认识好些年了。这人不是坏人,他就是个国画痴,这次来也是要看《东江丘壑图》残卷上的色彩,研究古人……要不是为了救那孩子……”

后面李海良从中斡旋,把华老请到一旁去讲,隔得远了,苏靛蓝便听不见了。

苏靛蓝看着埋头不语的苏庆云,心里一软,操着吴侬的苏南口音问他:“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庆云低着头,“今天人多,我看画一时没注意……”

旁边有人听了,接话道:“这哪是没注意,这简直巧了!今天国画巡展,人本来就多,他还偏偏往上凑,人堆里人挤人,刚好有个孩子摔倒,眼看着就要被踩着了,他扑上去护住那孩子,结果没站稳撞上了展柜。这玻璃不够厚,再砸上这么大个人……这也没啥,巧就巧在他还带了一把锤子,锤子冒尖的那个地方往玻璃上一杵,哐当一声,这可不就出事了!”

苏庆云辩解:“不怪那锤子。”

众人:“……”

苏靛蓝看着苏庆云,他因为经常在工作室研磨颜料矿石的缘故,衣服上都染了杂色,看起来有些脏。但这端正的五官,仍旧能看出当年风华正茂时帅气的样子。此时,略带正气的双眼卷着疲倦。

想也知道篓子捅得太大了,说了一句之后就也没再多说。

过了好久,苏庆云才终于又出声,对着苏靛蓝说:“爸不是故意的,是后面的人推我。柜子是我砸坏的,可也不只是我一个人的原因。”

苏靛蓝哭笑不得:“是,你摔了以后大家还挤过来看,但人家让你撕画了吗?”

苏庆云:“……”

“我是本能反应,柜子碎了,我整个人往下摔,本来想抓个东西稳住,谁知道一手扒画上了。”

苏靛蓝无奈:“嗯,还把画屁股撕下来一块。”

这回换苏庆云又气又好笑:“你一漂亮的小姑娘,怎么这么说话呢?”

那头,李海良和专家们沟通好了,朝这边走来,看到苏庆云便低吼了一句:“你还笑呢?”

气氛一下又回去了。

“李副局。”苏靛蓝规矩地喊。

李海良:“我帮你们沟通好了,由我作保,人暂时不用拘留,但是专家也说了,这画是真毁了,接下来的你们当面协商吧。”

氛围僵持,博物馆的工作人员道:“我们配合警察同志的安排,先看监控再下定论,确实这展柜不够结实,我们工作有做不到位的地方,不能全怪他,但这可是国宝,外面的装裱被抓坏了没事,但卷面下方往上一厘米的位置破了个洞,本来就剩半卷画,现在余下的画还少了块,变成了个坑!就算能补,珍品也成了赝品了啊!”

有懂行的人应和:“这个缺口根本补不了,不说现在没这个技术,即使有这个技术,也没有这个原料。前阵子故宫博物馆修葺组的老师下来培训,提到了现在古画颜料千年不褪色的知识,古人作画拿的全是矿物颜料,天然的矿石或彩土,都是珍稀资源,现在环境恶化了,去哪找这种东西?退一万步讲,就算能在深山老林里找到,现在的人也没这种古技术,能够做出这种非化工颜料来。”

“是啊,仿古代作画的色系,要真能复原到一样的颜色,让整个卷面看不出来,那这人也真成神了。”

李海良突然笑着接话:“嘿,你们别说,咱们这还真有这样一尊神。”

突然,大家顺着李海良的目光看过去。

苏靛蓝迎接到这些目光,只好硬着头皮自我介绍:“您好,我是苏靛蓝,这位是我父亲苏庆云。”

“苏庆云?哪个苏庆云?”立马有人道,“难不成是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庆云堂的那个苏庆云?”

“正是。”

苏庆云最近在临城小有名气,因为电视台做了个匠心专题。节目内容是六旬手工艺人坚守传统国画颜料技艺,有幸入选第一批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代表性传承人。

“我爸一直从事国画颜料研究,今天是因为太想亲眼见见古画上的色彩了,才来博物馆,惹了这么大的麻烦。上次一我们曾帮明宫修葺过一幅古画,希望能给我们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们愿意尽力修复这幅画!”

大家看着苏靛蓝,一下子对她好感激增。

之前被称作为华老的专家也盯着苏靛蓝看,小姑娘长的漂亮,穿得朴素,说话有礼貌,有手艺还不张扬,悄然难见地颔了一下首。

苏靛蓝真诚地回望他:“虽然不能承诺一定能成功复原古画,但目前全国,也只有我父亲最擅长制作传统矿物颜料,也许也只有他能研磨出和《东江丘壑图》一样的颜料,让我们试试吧。一定尽量……挽回国家损失!”

华老看着苏靛蓝:“你们是手艺人,有匠心,这点我佩服,但是现在这幅画不仅是颜料修复的事情,看到上面那个坑了吗?这个绸面……”

颜料易补,绸面难补。

就在大家愁眉不展的时候,李海良又突然看向四周,像是在寻找什么。“你们说得让我想起了一个人,巧了,他今天也在现场。”

突然李海良目光定在了某一处,高喊:“陆先生!”

苏靛蓝循声看去,突然心里一定,视线也变得微微模糊,珍宝馆的展馆光影下,灯火阑珊处,一抹颀长笔挺的身影立于一幅绢面古画前,画上傲然的梅花绽放,那男人穿着一条灰色的长衣,就这么冷峻地站在展台前,浑身透出的清冷气质,竟要比那古画上的梅花更冷傲几分。

君子世无双,陌上人如玉。这一刹,竟让苏靛蓝觉得没有任何一个词可以形容出他的英俊和冷冽。

这个男人……怎么是他?

苏靛蓝一下被卷入回忆中!

两日前,临城美术馆。

“苏靛蓝,你再慢慢吞吞试试,赶不上参展我要你好看!”

“知道了啦。”

“知道还不赶紧跑起来!这可是我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三年一次的青年油画艺术成果展,难得我有一幅作品入选…”

“嗯嗯,清清,你好厉害,你真棒。”

“什么人啊,夸我一下都这么敷衍!”庄清清险些爆炸。

苏靛蓝弯了嘴角笑,拉着她的手快步小跑进美术馆。时间掐得刚刚好,开幕式讲话刚结束,恰好不用受主持人长篇大论的折磨。

今日来观展的人众多,其中有一个男人最显眼,庄清清的目光倏地被吸引过去。

“哇塞,帅哥!”

“你不是来参展的吗?你的作品在哪里?”

“哇哇哇,天呐!靛蓝,他在看的就是我的作品啊!不行,我得过去搭讪一下!”

庄清清一手扯着苏靛蓝,仰长了脖子凑过去,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对着男人就道:“先生,您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男人颀长的身影一顿,回头看人,视线对上的一刹那,苏靛蓝和庄清清的呼吸一下滞住了。

国内很少有长得这么好看的男人,高挺的鼻梁像鹰,眼如墨潭横秋波,嘴唇薄而性感。一身灰色的衬衫,袖子挽在肘处,看起来随意却不懒散,甚至整个人隐约携了一丝矜贵。

庄清清还来不及花痴,男人薄唇微启,打碎了她的好心情。

“一般。”

庄清清的笑容僵住,脸都黑了。

苏靛蓝也皱起眉头:“先生,一幅画好不好,不能凭您一语之词,何况这才刚开展三分钟,您确定您认真看了吗?”

色彩斑斓的油画前,男人淡漠凝眸。

只是这么一眼,苏靛蓝感觉周遭都静了下来,仿佛喧闹的人海消失,顷刻降温。

该怎么样形容这一双眼睛?漂亮的丹凤眼深藏刀一样的锐利,温和中透着杀伐决断,魄力摄人,仿佛身上每一个细节都写着清孤。

“哦?”男人淡淡出声,目光也随之落在了苏靛蓝身上。

“如果不是认真看了,仅凭一眼之缘,你就这么评价一个陌生人的作品,不觉得很失礼吗?”

“是吗?可是我记得,明明是这位小姐先向我搭的讪。”

“那也不是你失礼的理由!”

“那怎样才不算失礼?”

“当然是……”

“夸她吗?”男人打断了苏靛蓝的话,冷冷道:“中西方绘画史近千年,其中有不少名人佳作出现,再厉害的画家也不敢称自己的画作卓绝非凡,完美得无法挑剔。一个新人,要求所有人夸赞?达芬奇都不敢这么狂妄。小姐,请问你朋友敢?”

淡漠的声音扣人心弦,让人心底发寒。

“你…”

“更何况,这画确实不怎么样。”

男人狭长的眸子勾着,静静地笑。

好冷傲的男人,苏靛蓝被气得小脸憋红,庄清清则已经呼吸不畅了。

庄清清小声地说:“靛蓝,我被怼得有点想打人。”

苏靛蓝紧张:“克制住自己,别胡来。”

话音刚落,庄清清撩大了嗓子,霸气喊道:“喂,帅哥,别以为自己长得好看就可以……”无法无天啊!

最后半句话没说完,猛地被苏靛蓝堵住:“清清,别闹,你想出名吗?!”

可是,下一瞬——

“啊!我控制不住了!”

庄清清突然甩开苏靛蓝的手,对着帅气非凡的男人背后就是一顿猛敲,边敲还边喊:“你竟敢说我的画不好!我让你说!你还欺负我的小靛蓝!”

接下来事态开始不受控制,整个展厅一角顿时一阵混乱。

……

苏靛蓝吞了吞口水,看着此刻站在古绸画前的男人。

冤家路窄,没想到在这又见面了。

回想前两天的情景,还有庄清清这呛口小辣椒惹下的梁子,苏靛蓝腆着脸,打算降低存在感。

可偏偏李海良已经大喊一声后热情地迎了上去。

“陆先生,来来。”李海良将陆非寻请了过来。

“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陆先生就是大名鼎鼎的香云纱传承人。说到这个香云纱,国内有家专门替高端成衣商提供面料的德顺堂知道吧?他就是德顺堂的新继承人。不少新锐设计师、淘宝上做高级定制的商家,都得靠着他。”

“真丝中的极品,专用来做高端旗袍的香云纱?被誉为布料界的软黄金,一米布和黄金等价的那种莨绸?”

“对对!”李海良激动道:“如今掌握香云纱织造技艺的人越来越少,原料少,技艺濒临失传,所以有市无价,各家高端成衣商每年都抢都抢不到,都快像翡翠市场一样,专门开个拍卖会了。而国内说到香云纱,就是百年老作坊德顺堂出产的最正宗,最权威。”

在场的人纷纷对陆非寻另眼相看,可这个男人还是这么冷冷淡淡的样子。

“过缪。”

华老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啊,太浮躁,个个都想当白领,导致传承非遗的人越来越少。没想到陆先生年轻有为,国家传统技艺有希望了。”

李海良:“陈老您不知,他之前在意大利修学油画,业界已经小有名气,都在国外开个人画展了,但还是放弃了在美术领域的成就,回国来接手父辈的家业,从零开始跨界做起。年轻人有责任心,有野心,真不错!不过啊……”

李海良眼里有明显的赞许,还有点蠢蠢欲动的羡慕,“德顺堂也不差不是,国内香云纱的行业标杆,技艺成熟,资产丰厚,这小陆浑身上下都闪着金光,未来可期啊,哈哈!”

所有人都在吃惊,只有苏靛蓝在出神。

没想到,他竟然真是美术界的大拿,清***是一脚磕到铁板上。

苏靛蓝下意识躲到了苏庆云的身后,结果又被无情地拎出来。

“靛蓝,还不和陆先生打招呼?”

苏靛蓝舔舔唇,红着脸盯着陆非寻看。

仇人见面分外尴尬,不敢和他对视,所以移开了目光,结果看到男人脖子上刺眼的抓痕。

她和庄清清的杰作……

苏靛蓝马上抬手捂住额头,一阵尴尬。

“怎么不说话?”

苏靛蓝一手盖住脸。

李海良:“怎么回事呢?刚才你不是让专家给你个机会吗?虽然上次你和老苏也配合修复过一幅晚清古画,但是这次情况不一样。你不试试,难不成想老苏去坐牢?”

苏靛蓝一急:“我肯定会想办法!”

“办法不是在这吗?联合相关手工艺人,一起把问题解决了,陆先生正好是行内人。”

华老点头:“确实,刚才我还担心画卷难补,我仔细看了一下这幅《东江丘壑图》,确实就是百年绢面做底。明朝嘉庆年间,宫廷画师最喜拿绢本作画,如今许多宋明时期画作的仿冒品也喜欢用仿旧绢、矾绢或熟宣临摹,以假乱真。这些年绢本类古纺织技艺的手工艺人越来越少,能系统把这个技术传承下来的,也只有德顺堂一家。”

李海良赶紧给苏靛蓝使眼色,就连苏庆云眼里都透了些希望,像是松了一口气。

“靛蓝丫头,你刚才也看到了,这画上有个坑。庆云堂的矿物颜料再厉害,色谱再接近古人用的颜色,那也解决不了关键问题!陆先生家祖传技艺就是搞这个的,你没看他刚才也光盯着馆里的丝绸画看吗?说明他对这个有心得。”

在场相关工作人员纷纷点头:“是啊,咱们补画之前,先得把这坑填上。”

苏靛蓝明白李海良的意思,她是在帮她。

可现在……明知道他是在帮她,她也不敢应呐。

苏靛蓝抠抠自己小手,格外纠结。

苏庆云出声:“靛蓝,既然要修复《东江丘壑图》,光凭我们肯定不行,要不然咱请人帮帮忙?”

苏靛蓝:“……”

“陆,陆先生。”

苏靛蓝终于深呼吸,朝着陆非寻开口。一出声,气氛就炸了。陆非寻冷清的目光也看了过来,就好像冷箭似的,勾凝起深眸的一瞬间,似把她看成了个筛子。

陆非寻面色无波,英挺的眉却挑了一下,下意识地摸摸脖子。

脖子上三条红痕,还微微发痒,他摸啊摸。

“不敢当。”声色冷清。

李海良看看苏靛蓝,又看看陆非寻。

“怎么,你们俩认识?”

苏靛蓝赶紧说:“不认识!”

苏靛蓝心虚看向别处。陆非寻嘴上的却是冷笑,就像一朵高岭之花,无人能及。

“我也不想认识。”他轻勾了一下嘴角,朝李海良点了点头,“失陪。”

然后,转身就走。

李海良看了一眼,气道:“哎!”

又对着苏靛蓝说,“你还不追上去,请人家帮帮忙?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不是认识,我可告诉你,老苏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不把画补好,就等着这个篓子越捅越大吧。”

苏靛蓝心里一慌,立刻咬唇追上去:“陆先生,等等。”

陆非寻转身,“怎么?”

苏靛蓝豁出去了,“对……对不起!”

陆非寻默声。

苏靛蓝松了一口气,“咱们借一步说话。”

博物馆偏僻角落里,刚才陆非寻站在古画前的气场越加强大,苏靛蓝从这个角度仰头看他,可以看到他微微不耐烦的侧脸。

她的心跳得很快,只好深呼吸。

“陆先生,我知道你认出我来了,真不好意思,两天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陆非寻打断了她:“抱歉,我没有时间,浪费在不相关的人身上。”

“没有不相关!您大人大量,我们俩很快就相关了!”

陆非寻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低头看她。

从这个角度看去,可以看到她尖尖小小的脸蛋。

苏靛蓝伸出手:“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您好,我姓苏,我叫苏靛蓝,是临城大学的毕业生,今年刚长大!之前是毛没长齐,天性弱智,年纪小容易暴躁,分不清是非。那天真不好意思……是我没弄清楚情况,不知道你是美术行家,护犊心切,冒犯了你!陆先生,你怎么骂我都行,只求你给我几分钟时间。”

陆非寻眉心搐动:“苏小姐,你对谁都这么能屈能伸?”

“没有没有!只对你!!”

陆非寻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就走,苏靛蓝急中生智,赶紧张开双手堵在门口。

陆非寻眉毛又跳了跳,看着眼前的苏靛蓝。看起来还算行事端正的女孩,现在以一个特别难看的姿势拦着他。

她的一边手撑在墙上,一边手拦住他。小手摩擦过他灰色的风衣,带出一阵窸窣响,她的腿也高抬,简单的牛仔裤将她笔直的腿修饰得越发修长。柔韧性不错,可惜没用对地方。

“你们临城大学,净教你们这些?”

苏靛蓝看着自己像八爪章鱼一样的手脚,“不好意思,事急从权,还望原谅!给我一个机会,我们谈一谈?就像他们说的那样,现在能帮我的人只有你了,没想到你也是非遗的传承人,我们……”

“我不是。”

“什么?”

“德顺堂之于我,是企业。我之于德顺堂,是商人。”

苏靛蓝一愣。

“所以麻烦苏小姐另找他人。帮你,并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说完,陆非寻越过她,扬长而去。

苏靛蓝短暂一愣,便回过了神:“等等,陆先生,你别走!我知道你是这方面的专家,我知道你有能力帮我们,要不然你提个要求?我们一起把古画修复了!”

提要求?陆非寻终于停下步伐,看着苏靛蓝。

“苏小姐,不知道这幅画和我有什么关系?”他又摸了摸脖子上的伤痕,“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如果你父亲真的毁坏了画,自然要追究责任。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你硬要拉上我,合适?”

苏靛蓝吸了吸鼻子:“确实不合适。”软了声,“可怎么办呢?你是修复莨绸的专家,我现在只能求你。”

陆非寻看着突然示弱的苏靛蓝,这倒是和刚才没脸没皮的她有些不同。

陆非寻声线平和了一些,“看来你很在意你父亲。”

“那是当然,哪个女儿不在意自己的父亲,何况我爸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我全看在眼里,你大概不知道手工匠人有多难……每天天不亮就要开始敲打石头,同样研磨动作要维持一整天,一斤原石研磨七天,最后只能得到七两左右,这七两粉末还要经过浸泡、分层、过滤、晾干。可能我们拿在手里的一包矿物颜料,需要手工匠人呕心沥血一个月的时间。

现在矿物原石也很难找到了,从前我爸天不亮就坐车到小县城,全国各地各个矿山的跑,差点摔下山崖过,也曾被毒蛇咬过。他的腿不好,手上全是伤疤,就为了延续这一点点技艺。这样的老人,只是为了挤进人群看一幅画,为了窥探那一点色彩。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他……”

苏靛蓝突然打住了话语,看清了陆非寻脸上的表情。

他眉眼如画,神情冷清,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放得有点空,脸上却带着一丝嗤笑,像是嘲讽,不近人情,又有点可怜。

彼此沉默,她也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给你的时间到了。”

苏靛蓝这才回过神来,再仔细一看,陆非寻脸上的微表情已经消失,不见可怜,唯有他唇角的讽,看得人心里一阵来气。

他抬脚就走。

“陆先生!”

苏靛蓝差点发作,可是看到远处的警察,还有一直担心地往这看的苏庆云,又拼命忍了下去。

“再见。”

没想到,陆非寻竟真的绕过她,无情地走了。

一切发生得太快,苏靛蓝只好愣愣看着他离开,路过那帮文物专家的时候,似乎还风度翩翩地说了什么。

苏靛蓝反应过来追回去的时候,便对上了李海良怒气腾腾的双眼:“靛蓝丫头。”

“李叔叔。”

“我让你去请人帮忙,你怎么把人谈跑了?还让小陆说出那样的话!”

“他说什么了?”

“他说前两天恰好看见你聚众斗殴了,所以记住了你,那叫一个印象深刻。还向我们公安机关实名举报,希望我们参考你犯罪的前科,对这次破坏文物的事情深入调查。”

苏靛蓝:“什么??”

“还让我们调查,你们是不是被犯罪分子收买了,故意弄坏了文物!”

“陆!非!寻!”

聚众斗殴?!被犯罪分子收买?苏靛蓝气得肺都炸了。

既然画还坏着,有人又建议深入调查,为了避嫌,李海良还是先把苏庆云请回警察局做笔录了,让苏庆云在局里配合调查两天。

苏靛蓝回到工作室时,天都黑了,街坊邻居围在院子里询问事情处理得怎么样了,听到事态转变成这样,都纷纷表示惋惜,还例行安慰了苏靛蓝几句。

“丫头,没事的,老苏很快就回来。”

“实在不行,你就找那个什么专家……姓陆的专家服服软?”

嘁,还专家呢!就是一个变态大毒舌!

苏靛蓝坐在庭院里的树下咒骂,忽然手机响了,看见屏幕上闪烁的“清清”二字,她有气无力地接起:“喂,清清。”

“靛蓝,你怎么了?哇,我和你说,有件事情气死我了。”

“怎么了?”苏靛蓝低落问。

“你还记得前天我们在美术馆打的那个大流氓吗?他竟然是国外很有名的画家!”

苏靛蓝的腰一下直了起来,“怎么,你遇到他了?”

“可不是,气死我了!我们教授竟然对他恭恭敬敬,还请他来给我们做讲座!不过他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教授今晚给我们临时加了一节讲座课,嘉宾就是这个大流氓,叫陆什么……”

“陆非寻!”

苏靛蓝狠狠念出这三个字,从椅子上蹦了起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清清。”苏靛蓝中气十足地叫道。

“怎么了?”庄清清被吓到。

“你介不介意,多一个美貌如花的同学?”

“你说谁?”

“我。”苏靛蓝笃定地说。

紧接着,苏靛蓝将今早在博物馆的事情一说,庄清清也气得要学精卫填海了。直骂这个陆非寻冷血、毒舌、不是男人。

“他不帮就算了,竟然还落井下石!这种男人不管他多不多金,不能放过,必须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就这么说定了,你马上打车来我这,今晚来蹭课,这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咱们必定要他好看!”

苏靛蓝对着电话“哼”了一声,也气势如虹。

挂了电话,苏靛蓝就关上工作室的门,以最短时间冲回家去换衣服了。

讲座定在临大美术学院,晚八点半。苏靛蓝换了一身裙子,再把头发打理一下,俨然与工作室里的她判若两人。

急忙赶到临大的时候,大学里的男生纷纷向她侧目。临大是临城最好的大学,里面有美术学院和影视学院,庄清清在里面读研一。这里美女如云,男生也见多了美色,可纵然这样,苏靛蓝路过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侧目两眼。

苏靛蓝习惯了,专注地抱紧了手中的保温杯。到达美术学院的时候,庄清清已经在树下呵着手,等了她好一会了。

“我的小祖宗,你终于来了。”说完,愣了一下,“今天打扮得很赞呀,完全不是以前的风格,早让你穿裙子了吧!头发挽起来,就跟妮可·基德曼似的,太迷人了!”

说完,又看了看苏靛蓝手里的保温杯:“连武器也带了啊,干得好!咱们就是要美色镇住他,然后再狠狠泼他一脸。”

“讲座快开始了,进去吧。”

俩人走进教室的时候,里面已经乌压压坐满了人,大多数是女同学。苏靛蓝一坐下,也有不少男同学看了过来。不到一分钟,主角就出现了。临大的教授迎着挺拔英俊的陆非寻进来,全场顿时哗然一片。

陆非寻穿着浅灰色的西装,笔挺的身形被完全勾勒出来,这么冷淡的色彩竟然被他穿出了夺目的光辉,耀眼得让人一时挪不开视线。场面一时有些混乱,教授只好出来主持局面。

“这位是陆非寻先生,国内著名香云纱生产商德顺堂的管理者,也是意大利新锐画家secret,今天我们有幸请来他与我们共谈艺术,希望今夜是个美妙的夜晚。”

“啊,原来这就是secret!”

所有美术生都在惊叹的时候,庄清清在底下咬牙切齿。

“嗯,一定会是个很‘美妙’的夜晚。”

苏靛蓝看着台上的陆非寻,也双眼冒火,不过很快就压下来了,嘴角带着公式化的微笑。远看是佳人,近看实则笑容狰狞。

庄清清看到苏靛蓝这个样子,反而有点害怕起来。不会寻仇变成凶杀现场吧?

讲座开始,教授先从意大利的美术发展史开始讲起,达芬尼到莫迪再到波提切利,最后讲到了色彩的运用上。陆非寻顺其自然地接过了话题,低沉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整个礼堂犹如被磁性的低音围绕,实在让人心动。

这样的男人,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带着一种疏离的冷漠,让人既不敢亵渎,又容易陷入不可自拔的幻想。一时间,气氛有些热潮涌动。

互动环节。

陆非寻在台上问:“在座都是美术生,谁能答出世上有多少种颜色?”

话音刚落,立刻有人答:“无穷色。”

苏靛蓝不做声,庄清清忍不住道:“瞎显摆。”

“回答得很好。”

互动环节第二题,陆非寻又问:“无穷色实际上是由颜色的十二种基本色混合而成的,其中这十二色又可归类为光谱三原色,谁能说出光谱三原色是哪三个颜色?”

有女同学紧张地抢答:“红黄蓝!”

这时气氛越加热烈了,整场讲座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候。庄清清看苏靛蓝还是没行动,忍不住道:“靛蓝,再不出手就晚了,就快下课了!”

苏靛蓝看着台上英俊的男人,调节自己的情绪,深呼吸,再深呼吸。

准备了一晚,就等着这个时候了!

兴许是目光太热烈,苏靛蓝也吸引到了陆非寻的注意。

陆非寻也不知道,人海茫茫间怎么又看到了苏靛蓝,这女孩化了妆,白天随意扎起的头发放了下来,只挽上去了一些,少了邻家女孩的气息,多了几分娇媚。

他悄然皱起眉头,不动声色:“第三个问题,以蓝色系为例,月白、靛青、湖蓝和深蓝各不相同,哪位同学能对这几个颜色做详细的分析?”

苏靛蓝突然蹭地一下,站起来。这会儿全场人都惊呆了。

之前两个环节,大家都是举手回答,虽然乱,但乱中有序。

大家还没见到这么热情参与的,一旁偷看了苏靛蓝好久的男生们叹了口气,有些失落。庄清清则在一旁差不多拍手叫好!好啊,好戏终于来了!

陆非寻盯着苏靛蓝,神色晦暗:“你要回答?”

苏靛蓝对上他眼,对视半晌,沉默良久。

就在大家以为是来砸场子时,苏靛蓝突然咧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陆先生,你渴了吗?我给你准备了保温茶,茶里有枸杞红枣和菊花,养生下火的哦。需要我帮你送上讲台吗?”

“噗……”庄清清差点喷出一口老血来。

她,她竟然以为苏靛蓝带来的保温杯,是为了砸死台上的陆非寻。

苏庆云现在还在派出所配合调查,苏靛蓝这卖笑求荣,演的是那一出?

陆非寻在讲台上,看着人群里的苏靛蓝,嘴角忍不住紧了紧。

“不需要。”

苏靛蓝哦了一声,当着讲堂里三百多人的面,把保温杯放了下来,又拿出了另一份东西:“不渴对吗?那你讲了那么久课,一定饿了对不对,这是饼干,我也给你准备好了!”

“还是你想吃糖果?我这也有!!”

陆非寻狭长的双眼眯了眯,额头青筋跳动。

教授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这位同学,你是哪个班的?!”

苏靛蓝扬起笑脸:“我是社会闲杂人员,不是大学生,我暗恋陆先生好多年了,所以特意来刷个好感。”

巧笑倩兮的女孩在台下一笑,温柔恬静,教授也不好意思再责骂。

陆非寻动了动,挪近话筒:“你,暗恋我?”

那人在台上挑眉,苏靛蓝不怕死地在台下卖萌,晃了晃保温杯和饼干,甜甜一笑。

“当~然~啦。”

此刻,陆非寻白日的话语,在她脑中反复回响——

“苏小姐,你对谁都这么能屈能伸?”

“没有没有!只对你!!”

当然是只对他。为了能让他改变主意,她苏靛蓝一要能屈能伸!

毕竟有求于人,她怎么能和他一般见识?

庄清清也瞎了眼,她和苏靛蓝相识十年,苏靛蓝心里只有庆云堂工作室里那一堆石头,眼里哪还有其他人?纵然当年被许多男生暗恋,她也跟不开窍似的。这回当众告白?

苏靛蓝此时可不是这么想的。

她剑走偏锋,在大庭广众低声下气,主动求和,如果还不能让陆非寻解气的话……那么毁了他的讲座,让他心塞,好像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

于是,苏靛蓝主动迎上陆非寻的目光,笑得更灿烂了。

陆非寻嘴角紧绷,没见过这么不要脸不要皮的人,面无表情,低沉的声音再度响起:“饼干,也不需要。”

“哦……”

“苏小姐,既然站起来了,不如回答一下我刚才的问题?如果你能答出,下课后,我特意为你空出半小时的行程,见一面。”

哗——

场内再难以安静,四周抽气声都出来了。

“天呐!”庄清清惊呆了。

这不是电视剧里的烂熟剧情吗,她是走错《恶作剧之吻》的片场了?

苏靛蓝嘴角翘起心满意足的微笑。很好,这个陆非寻是当众给她下战书吗?

紧接着,整个礼堂只听苏靛蓝的声音。

“首先,我要纠正你蓝色系这个说法,蓝是三原色的一种,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色系。其中应粗细划分为蓝、靛青、靛蓝、碧蓝、蔚蓝、宝蓝、蓝灰色、藏青、藏蓝、黛、黛螺、黛色、黛绿、黛蓝等。”

在场的美术生几乎全被震慑住了。

苏靛蓝继续说:“月白、靛青、湖蓝、深蓝几种其实在蓝色系中并不具代表性,在传统矿物颜料中,以青金石为例,一块蓝铜矿所研制出的粉末,可以通过匠人的技艺,在水中沉淀出十几种青色。而每一层颜色,都具有鲜明的特色。相对于更加标准的头青、二青、三青、四青来说,月白、靛青、湖蓝、深蓝并没有探讨的价值。”

众美术生又再次哗然,这是神仙打架呢?

陆非寻坐在台上,眼底敛过艳色,嘴角悄然难见地勾了勾。看着苏靛蓝讲到色系时,眼里倏然冒出的光亮,他反而笑了笑。

相貌出色的男人笑了,台下的人又呆了。

陆非寻:“确实回答得不错,坐下吧。”

欸?

就这么完了?

想象中箭弩拔张的场面并没有出现,大家有点欲犹未尽。

苏靛蓝却仍坚毅地站着,像一棵打不倒的胡杨树。

“那一你下课后的半小时,归我了吗?”

“可以。”

苏靛蓝终于坐下,坐下后嘴角一弯,朝庄清清默默比了个“耶”。

庄清清看看苏靛蓝,再看看苏靛蓝面前那个出尽风头的保温杯,以及那堆饼干零食,突然觉得自己的智商有点跟不上了。

讲座结束,苏靛蓝提前到门口等陆非寻。

艺术系的教授们将陆非寻送出来的时候,看着苏靛蓝的眼神都有些难以言喻。

“陆先生。”苏靛蓝灿烂地笑。

陆非寻看着站在人群间的苏靛蓝,感觉她笑得像一朵太阳花,还是带着毒的那种。

他不苟言笑,看她的眼神,意外比白天柔和了一些。

陆非寻淡淡道:“你倒是又让我再开了一次眼界。”

“什么?”苏靛蓝装听不懂。

“第一次见面打我,第二次见面堵我,第三次见面则变当众告白,苏小姐,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苏靛蓝摸摸鼻子:“睡你啊。”

陆非寻沉了声:“你说什么。”

苏靛蓝笑:“我说欲成事,大丈夫不拘小节啊。”

陆非寻冷冷看她一眼,朝着僻静的地方走去。苏靛蓝吐了吐舌头,快步跟上。

走礼堂后,苏靛蓝才看到陆非寻身边一直有人陪着,像是助理。

苏靛蓝默声,同样是非遗传承人,他的气场让她肃然起敬。

默默注视他的时候,陆非寻突然转身,苏靛蓝恰好就撞到了他的身上。

“唔。”

“说吧,你又出现在我面前,想做什么。”

两道声音突然响起,女孩的脸撞入男人的胸膛里,好闻的清冽香立马扑鼻而来,苏靛蓝的心跳都同时漏跳了两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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