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救命!”纨阎的双手在空中舞动着,仿佛要抓住什么救命稻草般,口齿不清地喊着救命两个字,剩下一个叶俞在旁边神情紧张得守护着她。
“小纨,小纨,妈妈在这,别怕。”大概是母爱的力量,纨阎才慢慢从梦魇中醒过来,眼前是母亲的双眸,带着泪花,紧张地凝视着她。
从纨阎清醒那一刻,她才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一张病床上,白色的一切让她无从适应,她只知道,在这之前自己被一条碧绿的蛇缠住了扑进水中,很大的蛇。
“妈妈!那条蛇!是蛇!”可能是恐惧还未褪去,那条大蛇将她拖进湖中的记忆让她心有余悸。
“你终于醒了,妈妈等了你很久了。”跟前这个焦虑的女人,紧紧地抱着纨阎,从她神情上看出的担心和焦虑,纨阎长长地舒了口气,因为从小没有父亲的原因,她给了纨阎很多的爱。
“要吃点东西吗?”叶俞说道,纨阎从床上爬起来,看了周围。
“我不是被一条蛇缠住了吗?怎么会在医院了?”纨阎很好奇在她昏迷之后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晕倒在后山,多亏有人把你救了,他正在外面。”妈妈解释,看到自己的女儿醒来,又多添几分开心。
“有人救我??”纨阎很诧异,她不认识的人怎么会救自己还守在门外。
“我去叫他进来。”叶俞边说边走出去,过了一会后,她随同一个男子出现在门口,碧绿色的眼睛,那双眼睛却让纨阎注视了许久,好像在哪里见过,充满恐惧又充满神秘。
“你们先聊着,妈妈去给你买吃的。”叶俞示意门口的男子进来,自己收拾了包准备出门。
“哦。”纨阎简单地回了句话,目送着母亲出去。
“你还好吗?”他说,声音轻轻的,很柔。纨阎被他的声音吸引回了视线。
髯笙穿着白色的拂衣拖沓到地上,一头碧绿色的长发温婉地贴在背后,眼角前一块小东西她看不出是什么,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些许温意,碧绿深邃的双眸跟他一样神秘,浓密的眉毛高挑着,一张薄唇似有似无地笑着。
得道高仙?这是纨阎的第一反应,什么人啊?还是说cos完没卸妆就恰巧地救了自己了?纨阎一脸疑惑地盯着他。
“不会死。”不知道怎的,纨阎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不想对眼前这个人有丝毫客气,因为她一直都是挺冷漠的人,对同学对老师,对家人都一样。
髯笙带着浅浅的梨涡笑了,揉了揉纨阎的头发,俯在她耳边说道,“你这带刺的性格可不太好啊。”
纨阎躲过他正在蹂躏她的头发的魔爪,歪着头斜看他,冷笑,“你算什么?我怎么样需要你管吗?”叶俞已经才让髯笙进来的时候出门去买吃的,房间内只剩下他们两人。
“你未来的某个重要的人。”他笑,又揉了揉纨阎的头发。纨阎突然感觉实在烦躁,皱着眉头瞪他,难道他想跟妈妈结婚??做自己的后爸??但是这样年轻又俊气的人可能吗,她摇了摇头否定自己的猜想。
“你好烦。”纨阎看他这样轻狂的样子就是十分讨厌,声音有些低吼,说完便看向了窗外,不知道她自己睡了多久了。“为什么救我?”没有回头看他,纨阎问着髯笙。
“因为想让你活着,而且,你对我有用。”他说,俯身靠近纨阎,闻了闻她身上的味道。
纨阎厌恶地盯着他,“如果你现在让我死了或许我还会感谢你,可惜你救了我。”
“然后呢?会怎么样?”他好笑得看着纨阎等待着她的答案。
“不怎么样,滚!你!别试图踏进我的生活!”前半句是回答,后半句几乎是怒吼出声,纨阎抓起棉被盖住头顶,突然发现手上有一条条的碧绿色线痕,“什么东西!”接着就是她在仔细地查看手上突然出现的东西。
“只有你我才看的到。”他说,依旧带着微笑,不打一声招呼便步履缓慢地走了出去。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纨阎抓狂地挠着手上的线痕,决定寻找方法解决这个莫名出现的东西。
不一会儿,叶俞带着自己女儿最爱喝的粥回来了,看到来人是母亲,纨阎才停止了手中的动作,坐正了身子看向母亲,叶俞笑着,是勉强的笑,纨阎看得出来。这样的表情让她觉得有什么事正困扰着母亲。
“有什么事?”纨阎开门见山。
叶俞将粥递到纨阎手里,心中的事似乎在时刻提醒着自己该要如何跟女儿解释比较好,“既然你问了我就说吧。”叶俞终是无奈地开口,“你长大了。”
是啊,她长大了,她们的十九年之约到了。
女儿长大了,所以她也该放手了,她有她的理由,只是一直都不能告诉眼前这个自己十分疼爱的女儿。
“然后呢?”纨阎反问。
“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大学,另外租了房子给你,伤好之后你再去报到,妈妈不能陪你。”
“哦。”纨阎平淡地应了句,“我知道,你是时候该抛弃我了,然后跟那个男人远走高飞。”纨阎安静地讲完自己心里想的话,将粥放到桌子上,不再吃一口。
叶俞刚想要解释,又有什么原因欲言又止,“小纨,妈妈一直都在,从未离开你。”叶俞想要把纨阎的双手握在手心,却被她狠狠甩开。
叶俞知道女儿的冷漠,也不再试图跟她讲道理。
“你叔叔他等很久了,小纨,能不能……”叶俞俯身上前,小心翼翼地说着自己内心的话语。
“不能,你走吧,他也不是我叔叔。”纨阎打断她的话,躺下准备睡觉。
女儿终究是无法理解自己的,也许等她自己经历了才会懂,叶俞无奈地摇了摇头。于是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临走前,她把所需要的证件和钥匙放在桌子上,抹着泪离开。
小纨,如果你知道妈妈是妖的话你还会接受妈妈?妈妈最多的只能陪伴你到你这了。
叶俞边走边哭,在夜深的巷子中,恢复了她原有的妖怪模样。
听见关门的声音纨阎才从被窝出来,朝天花板看着,不停地笑着,笑得越大声,眼泪夺框而出,“走吧,走吧”
有时候事实就是这样,上天偏偏要给你安排不同的命运,即使再大的病痛也得扛着过。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雨,夜色朦胧依旧,人也依旧,只是不再彷徨罢了。
小说《执生簿》 第一章 何痛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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