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没想过还能再次见到贺朝。
十年过去了，台下的他褪去了年轻人的意气风发，脸上带了些沧桑的成熟感。
他穿着一贯的白衣黑裤，对我来说却恍若隔世。
此时他目光紧盯着我，眸中某些情绪翻滚。
紧接着他颤抖地问出了那句话：“阮医生，十五岁时，有人与你约定一起成为全国最顶尖的外科医生，您还记得吗？”
周围的人声仿佛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记忆里那个温润的哥哥逐渐和眼前的人影重合上。
就像时光回溯，又回到了十几年前的那个夏天，明暗交错的树影下，少年目光温柔而坚定地看着我：
“阮暮，你一定要走出大山，我们要一起成为全国最顶尖的外科医生。”
四目相对，心跳倏地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痛意。
我回过神来，笑得客气又疏离：“有这回事儿吗？不好意思，我记不清了。”
台下的贺朝怔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眼眶好像一下子红了。
我只当没看见，直接叫了下一个人提问。
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依旧落在我身上，我再没看他一眼。
下场后，我让师妹帮我打声招呼，而后直接从专属通道离开了。
车子发动前，我看到贺朝在外面的人群里左顾右盼，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我没犹豫，直接把车窗升起：“走吧。”
离开的毫不拖泥带水，可这晚，我却罕见地梦到了过去。
那是一段好久远的时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