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死者的朋友吗？”不明情况的白天问道。

吉泳张口欲说“是”，但犹豫一下又闭上了嘴，因为他看到了死者的丈夫——韩广栋。

“你这个混蛋！”韩广栋摆开了要揍人的架势，但是并没有冲向前。

吉泳哆哆嗦嗦地往后退了一步，没有说话，这一胆怯反应让人很难和他健壮的身躯联系起来。此时他的脸上充满了疑惑，似乎不明白为什么韩广栋知道了他和肖月的事。

“警察先生…肯定是他杀了我的妻子！”韩广栋把目光转向白天，带着无法遏制的愤怒说，“段宏磊能给我作证！”他指了指坐在白天旁边的段宏磊，“他亲眼目睹吉泳和我妻子上了露台…我妻子一定是吉泳杀死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白天问段宏磊，“难道你也与这起杀人事件有关吗？”

段宏磊点了点头，把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白天。

段宏磊在陈述来龙去脉时，表情最惊讶的不是白天和其他警员，而是吉泳。在这之前估计他打死也不会相信自己和肖月的事情早已暴露得一览无遗。

听完段宏磊的讲述，白天首先挥了挥手，把几个警员叫到他跟前，告诉他们先到这个舞厅的办公室去审问一下韩广栋和吉泳。

目送他们走进办公室后，白天一把搂住段宏磊的肩膀，故意阴阳怪气地说：“你这个臭小子整天惹这种事！”

段宏磊苦笑了一下。

“你确定凶手是吉泳吗？”白天问，“我想事情大概没这么简单吧？”

段宏磊不置可否，少顷，他说：“你先派手下询问一下这栋大楼里的相关人员，看看案发后楼道里出现过哪些可疑的人…另外，查一下那个通风口的出口在哪里。”

白天点了点头，马上叫人去照办了。

此时万一志插嘴说：“我想我应该回去对尸体做进一步检查。”

白天点了点头，并补充说：“顺便把烟头上的唾液化验一下。”

“好的。”说完万一志就走了。

白天正要和段宏磊分析案情，却发现段宏磊有点神情恍惚。

“这个案件…有可能很复杂，也有可能很简单…”段宏磊自言自语地说，“我必须在得到警员的询问结果之后才能进行下一步推理，但是…”

白天莫名其妙地看着段宏磊，他不明白段宏磊的这些话有什么实际意义。

“那个凶手很狂妄…”段宏磊的口气愈加严厉，他所说的每一个字似乎都是从紧咬的牙关里吐出来的，“在我的面前…大摇大摆地把死者约进作案现场，毫无遮掩地杀人…充分利用了我思想上的盲区…这是对我的蔑视。”

“喂，段宏磊…”白天被段宏磊的表情与口气吓坏了，“没必要这么认真吧？”

段宏磊没有停顿，他自顾自地继续说下去：“我接受那个凶手的挑战…我一定要将他揪出来…弥补我因为疏忽而犯下的大错。”

舞厅中央的桌子旁，坐着段宏磊与白天，其他警员都忙着询问相关人员去了。

白天正仔细地听着段宏磊依据现有的线索分析案情。

“根据现场情况，我们几乎已经确定凶手是从通风口逃走的，”段宏磊分析道，“那现场只剩下一个疑问，即那些奇怪的足迹。

“我明明看到与肖月走上露台的是个男人——即使不是吉泳，也肯定是个男人。因为如果女人要装成那种健壮的身影，全身上下需要彻底地‘武装’，若是这样，死者肖月肯定会一眼看出来，不可能心甘情愿地被她引至露台。

“但现场的足迹让我无话可说，那分明是一双女士高跟鞋的足迹。如果是男人为了隐藏性别故意这么做的，这又实在没必要…本身就已选择了没有人在的露台，已经足够隐藏身份了。更何况，如果凶手真能细心到这种地步，连脚印都做了假——他又怎么会粗心到没有发现在楼道跟踪的我？”

“那你的意思是…凶手确实是个女人？”白天问道。

“我现在还不能下结论…”段宏磊喃喃地说，“但我注意到除了脚印以外的另一个线索，烟头。”

“烟头？”白天问道，“那些烟头会有什么用吗？我已经派万一志回去做检验了，如果烟头上的唾液不是肖月的，那肯定是凶手的…”

段宏磊不置可否地说，“那些烟头很有可能就是肖月本人抽的…这几天我跟踪监视时她一直都抽这个牌子的香烟，如果从上面检验出肖月本人的DNA，就可以百分百得确定了。但我指的线索不是这方面的…”

“那你指什么？”白天问。

“也许我们应该把脚印与烟头两样东西结合起来…”段宏磊说，“烟是肖月吸的，烟头都掉落在肖月的那对脚印旁，而与这对脚印相对的地方就是凶手的脚印——根据这个我们可以推测案发当时露台的状况，凶手与死者面对面地谈话，而在谈话时肖月则不断地吸烟，吸完的烟头都掉在地上。

“可是现场还有一个不协调的状况，即是与死者脚印相对的那对凶手的脚印有些玄机——在那对脚印旁有十几个朝着不同方向、深浅不一、形状并不完整的脚印，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这说明凶手在与死者谈话时很不老实，”白天说，“他不断地跺着脚，还不断地调整方向，就好像一个在母亲面前不断撒娇的小孩。”

段宏磊点了点头。

“可是这又能说明什么呢？”白天不解地问，“从这一点我们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吗？”

“我的想法是…”段宏磊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怎么了？把话说完啊…”

“不行，”段宏磊摇摇头，“在得到确定的证据之前我不能妄加推测，否则会犯先入为主的错误…”

白天刚想劝段宏磊把话说完，一个警员跑了过来，递上了一份文件：

“韩广栋和吉泳的讯问结束了，这是笔录。”

小说《胖侦探段宏磊》 吸烟的女人（4）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