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的时间说过就过，楚九歌却是忙的脚不沾地。

香冬看着挑选首饰的楚九歌，犹豫了许久，终是开了口：“娘娘，您真的要同温昼离开？”

楚九歌手一顿，回眸望向香冬道：“你想说什么？”

“娘娘，香冬自知跟在您身边不长，不该说些什么。可是您要知道，您这一走，以后就真的回不来了。您……真的舍得皇上？”

香冬的话惹得楚九歌一声嗤笑，舍得？她有什么舍不得的？

“娘娘，您明明那么爱皇上，为何……”

香冬的话消音在楚九歌漠然的双眸中，而后便听得她道：“香冬，曾经我也像你一般，以为只要我爱他，就什么都不怕。可是我错了。”

楚九歌转回头，看着铜镜中映衬出来的脸上的疤，喃声道：“楚国的覆灭，亲人的枉死，还有我经受的一切，无一不在告诉我，我错了。爱，什么都做不了，只会将你推入不复。所以，香冬，我不爱他了。也不敢爱了，我现在所求的，不过是我腹中孩子，和思辰的平安罢了，只要如此，我便心甘情愿，心满意足了。”

香冬听着楚九歌的话，歇了劝阻的心思，跪在她面前：“娘娘，您带香冬一同走吧，这样，奴婢还能照顾您和小公子。”

楚九歌愣了一下，有些迟疑。

“香冬，你可知你若是跟我走了，以后被认出来，可是诛九族的罪名。”

“奴婢知晓，可是娘娘，奴婢在这宫中多年，知晓人情冷暖，也明白您是真心待奴婢好的，奴婢愿意跟着您，哪怕获罪。”

香冬的话听得楚九歌心头一热，她有多久不曾被人这样真心相对了？

“……好，我带你一起。”楚九歌将人扶了起来，嘴角浮上抹笑意。

当夜，楚九歌刚换了衣衫准备就寝，却不想这时殿门被人一把推开。

她皱眉看着突然而至的秦萧何，神色泛冷。

秦萧何对上她的目光，本就有些醉意的眸子更是深沉：“皇后为何不行礼？看来这十日的禁足并未让皇后认识到自己的过错！”

“皇上不如直说来此为何。”楚九歌揽了揽衣襟，站在原地，看着男人。

还真是，连场面话都不愿同自己多言啊。

秦萧何想着，也收敛起了刚刚放恣的姿态，正了正神色道：“歌儿，做好选择了么？”

楚九歌闻言顿了一下，而后心中冷笑。

她就说秦萧何怎么会过来，原来还是为了折磨她！

不过腹中的孩子和思辰之间，该如何选择，她早就有了答案。

可这个答案，她不会告诉他！

“离孩子出世，不是还有三个月么，皇上何必如此着急。”

秦萧何闻言眯了眯眼，想要看清楚九歌的心中所想，却被那一片淡漠遮挡的严严实实，什么都瞧不出来。

“……那朕，就等着皇后的决定了。”

楚九歌没有说话，脸上送客的意思明显，秦萧何看着她，本来欲朝外走的脚步，却是一定，直直的朝着楚九歌而来。

楚九歌眼神一震，数月前的一幕霎时浮上脑海，可是她却没有像那时一般害怕，只是冷冷的看着秦萧何，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轻柔的吻落在颈侧，湿润温热的鼻息打的楚九歌浑身一抖，心中升腾起呕吐的冲动。

“歌儿，朕数月不曾碰过你，你可有想朕？”秦萧何这话问的颇有调情之意，可惜楚九歌没那个心思。

她退后一步，拉开同秦萧何的距离，顺手扯过丝帕擦拭过刚刚秦萧何碰触的地方，而后嫌恶般的将丝帕扔至脚下。

“时候不早了，皇上该回去了。不然皇贵妃怕是要派人来寻了。”楚九歌说着，也不看秦萧何陡然沉怒的面色。

“……很好！”秦萧何咬牙吐出两个字，拂袖而去。

看着被摔的不断摇晃的殿门，楚九歌眼中闪过抹不明，而后便熄了烛火。

华旸宫归于一片黑暗静默，恍若秦萧何未曾来过一般……

小说《342758》 第13章 脚不沾地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