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长安城首富的唯一女儿，及笄那日，无数名门子弟都上门参加我的及笄礼，渴望与我攀上关系，好让我的父亲在金钱上支援他们的事业。
我精心打扮了老半天，可我及笄礼结束了，也没有看见我那青梅竹马未婚夫裴周的身影。
回屋后，我将我为裴周打造的十斤重的黄金锁放在了桌上，期盼裴周会在夜晚如往常一般翻我的墙，为我祝贺。
可我等到大半夜，只等到了一封字迹潦草的书信。
“娇娇乖，我还在江南拜访名师，本想着在你及笄之前赶回来，但是如今马车尚在半途，距离长安城还有些距离，你且等等我，等我回去，定是第一时间向你负荆请罪。”
我遗憾地拆掉我头上新买的发簪，似有若无间，我闻见了一抹极为熟悉的百合香。
我识香无数，每种香我闻了就不会忘记。
我猛地攥住手里的信纸，颤抖着将它放在笔尖轻嗅。
没错了，这抹甜腻得让人作呕的百合香，哪怕是送信人快马加鞭地赶过来也没有将它完全冲淡。
这劣等的百合香，我只在裴周那表妹裴落落身上闻见过。
我与裴周是青梅竹马。
两年前我们父母为我们订了亲，我才跟着我父亲去往江南拜访了裴周的外祖父家。
裴周的外祖父家是那一带有名的书香世家，桃李满天下。
我当时年岁还不大，父亲去和裴周外祖父商讨婚事时，裴周将我带去见一见他的友人。
他们得知我今日来是要和裴周订亲时，立刻就喧闹开来，因为已经熟悉了，他们还搂着裴周的肩膀笑着唤我：“小嫂子。”
就在我们聊得正欢时，一道清甜的女声突然闯入我们耳内：
“裴周哥哥！你回来啦！”
我心中咯噔一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裴落落就像一只落入花丛的蝴蝶一般，身着粉色的纱裙，笑意盈盈地直往裴周身上冲，似乎没有瞧见我一般，搂着裴周的胳膊就使劲撒娇。
压根不在意什么男女有别。
或许是因为年纪还小，不懂事。
我这样安慰自己，却没有错过裴周看向裴落落时眼里的宠溺和纵容。
“这位是……”
还是裴落落先开口询问我的身份，说话时也紧紧贴着裴周。
裴周同她介绍了我的身份，说我是他的未婚妻。
裴落落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就冷了下去，不过很快就恢复了正常，仿佛是我的错觉。
“裴周哥哥，你可不能有了小媳妇，就不疼落落了！”
裴落落连招呼也没跟我打，就噘起嘴和裴周撒娇。
我心中不适极了，直到裴周说裴落落是他表妹，我才放下自己心中的不愉快，有血缘关系的妹妹，疼爱一些也无妨。
我与裴落落之后很少见面，直到今年她的父亲到京城做生意，住进了裴家，我才会偶尔在一些宴会上看见她的身影。
她身上那股廉价甜腻的百合香让我每次都敬而远之。
想到这，我将信厌恶地丢远了些，心中不理解为什么裴周去江南求学裴落落也跟着去了。
按理说，裴落落此时定居京城忙着巴结人才是。
过了两日，裴周还没有来找我，我心中委屈，带着好友去游湖散心。
我的豪华大船不知不觉靠近了一艘寒酸小船，位置的原因我轻而易举地就听见了小船上那熟悉的甜腻的嗓音。
“你们不知道，裴周哥哥前些天带我去江南玩了好几日，他带我游山玩水，看尽山花烂漫，还带我重温我们童年去过的地方，前日我们回京时，我突然身体不舒服，裴周哥哥立刻就放弃了他未婚妻的及笄礼，抱着我就找了个就近的村庄休息。”
裴落落的声音透露着无尽的炫耀。
“落落，你哥哥对你真好，可惜只是哥哥。”一姑娘语气惋惜。
“又不是亲的，我是我爹的养女，如今裴周哥哥还没看清楚他对我的感情，没关系，我愿意等的。”
听到这句话，我这几年因为裴落落是裴周表妹而咽下去的委屈瞬间上涌。
我鼻子一酸，捂住嘴不让自己吐出来，对前方驾船的师傅说道：
“师傅，看见那艘船了吗？往那艘船上撞，撞坏了我赔，撞死了我赏。”
驾船的师傅熟知我家财万贯，也知道我一言九鼎，毫不犹豫地就把船往裴落落的小船之上撞过去。
裴落落的小船哪里经得住我这样一艘豪华大船的相撞，瞬间就底板开裂，湖水争先恐后地往上涌。
“水，水！这艘船怎么回事，怎么会直接撞我们呢！”裴落落的友人惊呼一声。
裴落落尖叫一声，我瞧见她下意识地往我所站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阴晴不定。
我挑了挑眉，这是明知道这艘船的主人是我，还故意说出来那番话的咯？
我还没反应，就瞧见几道黑影掠过，将即将要落水的裴落落等人救到了另一艘的船上。
我抬头看向那艘已经和我们的船贴到一起了的船。
上面站着几位公子哥，都是我与裴周的共友。
裴落落有些狼狈地跌坐在船板上，身上披着不知道是谁的外衣，她眼眶红红，眼泪盘旋在眼底要落不落。
“沈姐姐，前些日子我要去江南看望我生病的亲戚，正巧遇上裴周哥哥去江南求学，我们才一同前往，当真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你及笄那日我们的确很想早些赶回去，可是谁知道我吃坏了肚子，裴周哥哥也是关心我，才会停下马车，为我寻大夫，耽误了时间。”
“沈姐姐，我知道你生气，但你有气尽管往我身上撒，就算你打我骂我，用船撞我，我都认了。你不要去怪裴周哥哥，他只是太善良了。”
好赖话都被裴落落说了，我气笑了。
她这是丝毫都不提她挑衅我的事情啊。
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似乎我真的把她撞死了似的。
这船上瞬间就热闹了，不同于我财大气粗包下一艘船只和我姐妹坐，对面那艘船可是坐满了那些喜欢吟诗交友的公子哥们，他们见裴落落一副凄惨模样，怜爱之心瞬间被激发。
“不会吧，善妒可是犯了七出啊，人家裴姑娘只是和自己哥哥一起，有些不讲道理的小姐居然还会命人用船去撞。”
“不就是关心妹妹错过了及笄礼吗？补上来不就好了，何必上纲上线责怪无辜之人？”
“我猜这沈姑娘多半是嫉妒裴姑娘漂亮温柔，才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
“沈姑娘要不还是给裴姑娘道个歉，事情就算过去了。”
“开了眼了，裴家难道真要娶回去这样一个妒妇？”
……
我冷眼看着这些人，没有人敢面对我直接指责我，而是以互相交流的方式疯狂内涵我。
那明明知道内情的裴落落的朋友此时也一声不说，缩在了角落。
我勾了勾唇，讽刺道：
“没想到裴妹妹的记忆这么不好，前一柱香说过的话此刻就忘了个干净，我看你不是吃坏肚子需要看大夫，而是吃坏脑子要看大夫吧？”
“你去江南看亲戚？那怎么刚才听你说你和裴周游山玩水，看尽山花烂漫了呢？难道你是灵芝，去看亲戚一眼亲戚的病就全然好了？你亲戚知道你到江南不是真为了看他而是为了和男人游山玩水，气得直接回光返照了吧？”
“回京时，你明明可以让你亲戚派送护卫送你过来，又安全又可以慢悠悠的，但你却要和裴周一起来，你说你身体不适，可你刚回京没有继续看大夫而是前来游船，这让我不得不怀疑你身体不适的真实性。”
“要我看，裴周哪怕放弃我的及笄礼也要陪你看大夫，都没治好你脑子的先天不足。”
“陈公子，七出那都是多久的封建糟粕了，当今圣上都倡导抛却这些糟粕了，你还死死拽着这些东西不放，让我怀疑你读新书都读到屁股沟里去了吧？”
“赵公子，你说我不如裴落落漂亮，你眼睛若是不好抓紧时间去治一治，免得病情加重。”
“说我是妒妇？怎么，你们看见自己的妻子或者未婚妻与她所谓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好哥哥卿卿我我你们如此大方地接受，是不是还会笑着把自己和妻子的婚房都大度地谦让给他们住？”
我语速快且口齿清晰没有停顿，一人舌战马大哈，瞬间将几个自以为是的公子哥堵得说不出话。
他们自诩读书人，要文明，但此时面红耳赤地想说出一句粗俗反驳我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布庄的赵覃赵公子指着我，半天憋出一句话：
“你你你，沈如玉，你一点都没个姑娘家的样子！你干啥污蔑我媳妇！”
我瞧了瞧赵覃，发现他没有外衣，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他把外衣给裴落落披上了。
我回过头，对船内小憩的我的友人喊道：“婷儿，该醒醒了，你相公来接你了。”
内里走出来一个温柔似水的姑娘，似乎还有些睡眼朦胧，她看清赵覃时还来不及高兴，就发现赵覃身上的衣服居然穿到了一个女子的身上！
“赵覃！你居然把我送你的衣服穿在别的***身上，这日子是一天都过不下去了，和离！”
许婷婷是我读书时候的好友，可惜因为父母之言早早嫁了人，天天和我抱怨相公不好，今日终于让她抓到了把柄。
赵覃脸色大变，连忙安慰许婷婷，并和裴落落撇清关系。
裴落落表情僵硬，她仗着自己年纪小，从来不知道和男人避嫌。
这下好了，除了我，又撞到别人枪口上了。
几人吵得不可开交，许婷婷给我使了个眼色，竟是直接踩在船边沿，跳到对面的船上去，就扯着裴落落的头发开始撕。
那些公子哥也慌了，哄的哄，劝的劝。
等我下船后，回到府中，便瞧见那好几日不见的裴周在我屋前来回踱步。
“娇娇，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裴周看着我神情带着歉意。
“行，你说，我听着。”
我打开房门，在桌子边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水。
裴周见我不像以往一样吃醋就闹腾，有些错愕，知道我是真的生气了：
“抱歉，娇娇，我没有及时参与你的及笄礼，那都是因为路上出了意外，其实我给你在江南买了很多礼物，打算在你及笄的时候送给你的，我也一早就从江南动身赶回来。”
“我表妹去江南看望亲戚同我一道回来，她半路吃坏了肚子，我担心她身子，才中途绕路去了一个小村子给落落看病。”
裴周伸出手，想要牵我的手：“娇娇，我真的一解决了表妹的事情就赶回来了，一刻都没有耽搁。”
我闻言才抬眼，或许是因为这次真的被伤到了心，我面对裴周不再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我打量着他的衣裳，崭新又整洁，完全没有风尘仆仆赶路人的狼狈模样。
又想起刚刚游船碰见裴落落，她都抵达京城了，还有闲功夫打扮一番去游船，可见裴周早就回来了。
不过紧接着裴周就说：
“不过想着我们这么久没见，总不能让你瞧见我狼狈的模样，于是回家收拾了一番才来见你，你不是最喜欢***干净净的模样吗？”
我仍由裴周牵住我的手，没有甩开，只是心中仍旧不舒服极了，想起那裴落落，我就如鲠在喉。
“那礼物呢？你不是说，给我买了很多礼物吗？”
我语气缓和了一些，毕竟我和裴周相识多年，也自认算了解他，他应当只是将裴落落当成妹妹在照顾，毕竟他对我称得上百依百顺。
我占有欲很强，不想裴周身边出现其他女人。
裴周也是听我的话，离别的女子远远的，恪守礼仪。
他虽然与我订婚了，但我父亲对他要求严苛，说是等他科举过了殿试，才会真的将我嫁给裴周。
裴周与我的感情细水长流，他从小就知道我脾气暴，说话直，因为被我爹娘千娇百宠地长大，我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
也因此很少有人愿意同我做朋友，因为我总是一眼看破他们接近我只是图我的钱。
但裴周不一样，他被我骂也不生气，小时候他一直陪在我身边，替我赶走那些说我是母老虎的坏小孩，我想吃的想要的，哪怕再难寻到，他都会给我想办法找来送给我。
最主要的是，裴周的模样越是长大越是俊俏，我时常看着他的脸发呆，有这样一个性格好，会读书，家境不算差，模样还好看的青梅竹马，我自然高兴。
我爹也很快替我和裴周张罗了亲事。
我还记得我们定亲那日，裴周笑得极为好看，他俯下身轻轻触碰了我的脸颊，柔声道：“娇娇，我一辈子会对你好的。”
然而当我问礼物的时候，我敏锐地发现了裴周的表情不自然。
他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蝴蝶挂坠，放在了我的跟前：
“娇娇，这是我亲手做的挂坠，虽然我给你买了很多东西，可我总觉得你的及笄礼还是得送一件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我结果这个朴素的挂坠，它真的很廉价，我猜测它的价格连我的一个耳坠的价格都不如。
我看向裴周明媚的眼睛，轻轻一笑：“我很喜欢。”
才怪。
若是曾经，我的确能够开开心心地接受裴周为我亲手所做的东西。
可如今不知为何，再看向裴周，我只觉得这个礼物简陋极了。
毕竟我可是想着，若是裴周来参加我及笄礼，我会送给他我亲手设计的十斤重的金锁。
不过如今看来，金锁也没必要送了。
见我接过蝴蝶挂坠，裴周才松了口气，他突然起身抱住了我，撒娇一般在我颈侧蹭了蹭：
“娇娇，这些日子我真的很想你。”
“我发誓，我和表妹真的只是兄妹之情，她还不懂事才会说错话，我和你道歉，是我不好，没有及时赶上你的及笄礼，还让你担心误会。”
“我给你赔罪好不好，你想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我错过了宝贝娇娇的及笄礼，我真是罪该万死。”
裴周知道怎么说我会高兴，他语气诚恳，表情认真地盯着我，让我不忍心再多加责怪。
我抿嘴：“你可知道，你的那些朋友可是都帮着裴落落说话，说我是妒妇，不配嫁入你们裴家。”
“他们都是瞎说，我和他们可不算什么朋友，他们居然这么说我们娇娇，我明日定去找他们好好收拾他们一顿，我也会去找表妹，让她给你道歉，好不好？”
裴周哄我的语气就像哄小孩，我以前都很吃这一套。
“以后不要这样了，裴周，你知道的，我眼里容不得沙子。”
我回抱住裴周，心中暂时将那一丝疑虑放下。
裴周为我特地举办了一场吟诗会，邀请了之前游船的人和一些知己好友，目的是让他们给我道歉。
“姐姐，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你在船上，说了那些话让人误会，是我不懂事了，姐姐如此大度，定不会同我计较是不是？”
我真佩服裴落落的厚脸皮，她亲亲热热地挽住我的胳膊，看起来姐俩好的模样，嗓子都掐得尖尖的。
那股甜腻廉价的百合香让我难受，我推开裴落落，不咸不淡地接受了她的道歉。
裴周站在我身边，附在我耳边吹气：“以后我可要和表妹保持关系了，也是我不好，忘记表妹长大了，要有男女之别。”
我笑着看了眼裴周，不经意道：“裴周，落落是我们的妹妹，年纪小，我们以后要共同教育她才是。”
我重音落在了我们和妹妹上，果然看见裴落落的神情变得强颜欢笑。
而裴落落道歉完，那帮公子哥也扭扭捏捏地一个个过来和我道歉，一口一个弟妹嫂子喊得愉快。
“沈姑娘，你看，你打算啥时候重新与我家做生意呢？”陈公子小声询问。
那日回家后，我就下令不再和这几位公子家做生意，我沈家就是京城买卖的风向标，眼看着沈家都不和那几家做生意了，其他商户也连忙跟着撤资。
短短几日，他们家的资金收入就一落千丈。
我漫不经心地回：“看心情吧，毕竟妒妇都是比较小心眼的，你说是吗？”
吟诗会结束，我没有立刻回家，裴周说她母亲想我了，邀请我去他府上做客。
按照规矩，女子出嫁前应该要少出入男方的家里，但因为我和裴周青梅竹马，从小就一块玩到处串门，倒也没有这个避讳。
“如玉，来，多吃点。”裴母笑着给我夹菜，是我爱吃的菜系。
我照单全收，对裴母裴父我一向很尊重。
“如玉都是大姑娘了，你说这裴周，居然连你的及笄礼都没赶上，该打该打，你可还生这浑小子的气？”
裴父语气和蔼，轻轻打了打裴周的肩膀。
我自然不可能说我和裴周因为裴落落闹别扭，只回道：
“我已经不生气了。”
裴父松了口气，我瞧见他似乎在桌底下悄***地戳了戳裴母。
紧接着裴母就说：
“如玉，你如今也已经及笄了，你看你们的婚事是不是应该张罗起来了？”
“现在开始准备，明年这时候，你就是我们裴家的媳妇了。你和裴周都认识这么多年了，就不想早些成为一家人吗？”
及笄前我的确很想，但是及笄后，我反而不那么着急成婚了，我打着马虎眼：
“这都得我爹做主，他觉得我还小，希望我多陪陪他嘞，夫人你也知道，我娘去世得早，我爹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这么早让我嫁人。”
“也是，也是。”裴母看起来有些失落。
裴周立马道：
“娘，你说这个做什么，娇娇还小呢。”
见状，裴母给我又夹菜，转移了话题。
可我心中却觉得不对，曾经裴家可是一直不着急的那一方，怎么这么突然就催着完婚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总觉得裴家有古怪。
用完膳，裴周将我送到了他书房门口，进屋后，我远远瞧见他似乎把桌子上的什么东西收了起来，随后笑着对我说道：
“娇娇，你且在这等我，我去和父亲说些事情。”
裴周离开后，我开始打量他的书房，上次进裴周的书房还是半年之前了，我从不喜欢翻看未婚夫的东西，可是今非昔比，我心中的第六感驱使我打开了裴周的柜子。
里面是厚厚的书信，我一眼就看出，这是裴周与我的信，毕竟哪怕有了婚约我们也不好经常腻歪在一起，只好靠书信交流。
我翻着信封，正感慨裴周心细，将这些信都留了下来时，突然又闻见了那似有若无的百合香。
我从心中抽出一封紫色的信封，拆开来，上面是我无比熟悉的字：
“傻瓜，我当然不可能骗你，过阵子你等我给你带你想要的那枚发簪。”
落款是一个月前。
我轻轻蹙起眉头，丝毫不记得裴周何时给我写过这封信。
上面缠绕着的百合香虽然很淡，却极为强势地涌入我的鼻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