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安局,审讯室内。
狭小的空间里,王山坐在椅子上捏着手指头,还不知道用舌头舔了舔嘴唇,低着头不敢看身旁站立的沈晨。
“你确定张可玉没有任何反应?”
刺啦……
审讯室内的灯光在此刻忽然闪烁了几下,王山的身子跟着猛地颤抖了下!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能感受到肩膀上、后背处阵阵发凉!
“我偷走玉镯的时候,看到她将头埋在被窝里,一动也不动!”
正在沈晨纳闷的时候,王山的身子不禁从椅子上滑了下来,整个人瘫坐在地面上,眼神中满是空洞。
他睁眼的时候,瞳孔逐渐放大,依稀可见其眼角旁有些污秽。
“她的手很冷……很冷……”
“什么冷!”
见王山瘫坐在地上,沈晨跟着半蹲下来,双手按着他的肩膀用力摇了摇。
“冷,她的手冷……”
看王山现在的这个样子,恐怕他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此刻,被沈晨刺激后,才表现的如此过激。
审讯室外。
“进去按住他!”
审讯室内发生的这一幕崇德良全部看在眼里,以免出现其他状况,吩咐身旁的两名民警进去控制住王山。
几分钟后……
“沈晨,这是怎么一回事?”
进门之后,崇德良看了一眼发疯似的王山,额头上爬着几条黑线。
说话的语气中略带有一丝质问,要知道嫌疑人如果在审讯室内出什么差错的话警方依然会承担责任。
而眼下的王山看起来则神智恍惚,情绪失控的样子让崇德良不免有些担心。
“他……”
看着情绪失控的王山,沈晨停顿了下,神情之中带有一丝同情。
慢慢开口说:“他……不是凶手!”
为何王山会出现眼前的这种状况,沈晨也做出了回答。
长时间活在阴影中,自卑感压抑着情绪。此刻,彻底爆发出来,一时心理很难承受。
“不是凶手?”
起初,警方认为找到玉镯的下落就能找到凶手。结果,现在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就连崇德良听到这个结果也有点惊讶,案件没有目击证人,这的确对破案进展造成了很大的困扰。
“我还要去现场勘查一番。”
从王山的一言一举中,沈晨能感觉到一股对死者(张可玉)朦胧的喜欢。
如若王山所说的话属实,那么当他进入房间拿走玉镯的时候!
张可玉就已经死亡!
目前,就现在的这种情况而言,必须要到案发现场进行二次勘查。
这其中肯定有人在撒谎,并且隐瞒了事情的真相!
是王山?还是张全德?
“难道这是一起亲杀案?”
想到这里沈晨很快摇了摇头,之前的民警也曾透露过父女二人的关系比较好,平日里也不见得二人有口角争斗,而且(张可玉)对其父亲(张全德)的孝心在镇上是有目共睹。
不仅那民警提到,包括在王山的话中也隐晦的提到这一点。
“亲杀?”崇德良不禁轻呢喃,摇了摇头陷入沉思。
“之前询问过民警不是排除了这个可能吗?”
案发前天傍晚,张可玉是提着一袋药物从楼下经过。
张全德早年在砖厂上班,后来落下尘肺病。常年咳嗽,身体虚弱,但张可玉对其照顾有加。
这些,的确也是事实。
“家庭暴力?”
这个词不禁在沈晨的脑海中闪过。
想到这个词语也并非是空穴来潮。
从何说起呢?
案发那天,法医吴轩将死者(张可玉)托起来的时候,沈晨清楚地看到死者后背有几块淤青的痕迹。
当时,沈晨无法肯定那淤青是伤痕,还是(张可玉)死后留下的尸斑。
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淤青绝对不是尸斑!
(张可玉)的尸体被带到法医门诊部做解剖的这几天,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张全德连人影也没看见!
运送尸体的时候,张全德是极力地反对解剖尸体。而现在,一切却截然相反。
那么,张全德为何没有在法医门诊部出现?
“沈晨,你是不是有什么新发现?”
见沈晨独自一人在那里自言自语,崇德良看着感觉
在沈晨的心中十分明白,他知道这件事情不可能凭借自己的言语冒昧判定事情的真相。
未来,他要学的还有很多……
五月的云城,温和的暖风拍在行人的脸颊,让人不由感到一丝惬意。
古溪镇,青山绿水哺育着这群普通的劳动人民。
广场上,他们张开臂膀感恩自然母亲的厚爱,用欢呼、呐喊表达内心的感激之情。
“大家安静下!我在这儿说几句……”
镇长站在台上手里依然拿着那个略微破旧的麦克风,扯着嗓子大声喊道。
戏台两侧的音响依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声音。
刺啦……刺啦。
“古溪镇二周年庆典,咳咳……”
说话的镇长清了清嗓子,站在台上环顾周围安静的人群,捏紧了手中的麦克风,咧着嘴露出笑容,高举着一只胳膊抑扬顿挫地喊着:“现在,圆满结束!”
话音落下,台下又是一片欢呼声。
“结束了?”
人群中一个青年捏了捏鼻头,看了眼台上的镇长离开了广场。迈着步子向三岔路口的方向走去……
那青年正是——沈晨。
今天,他再次来到古溪镇,目的就是为了找到(张可玉)死亡的真正原因!
死者尸体上出现的青色淤痕,到底是怎么回事?
抱着寻找答案的态度,他来到了死者的家中。
一进门,映入眼帘的是早已布置好的灵堂。在灵堂正中央摆着张可玉的灵位,还有那张露着笑容的灰白相片。
“警察同志,找到凶手了吗?”
见沈晨摇了摇头,张全德放下手中的纸钱,站起来拖着沉重的身子将灵位旁那张灰白照片紧紧抱在了怀中,通红的眼眶中再次落下几滴泪水,带着哭腔呢喃着说:“女儿呀,爹对不起你……咳咳。”
张全德哭着说话的时候又是一阵剧烈地咳嗽,看到这里沈晨的心中只觉得一股冰凉的感觉。
“但愿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说完这句话后,沈晨走到了死者(张可玉)的卧室前……
小说《罪之刑录》 第十一章 审讯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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