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肯定这两幅画都是“它”画的,虽然这次不是素描,而是很简单的简笔画,但我也看得出来,因为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它”的画都是会写上创作日期的,而“它”写的日期上面的数字有着很特殊的样式,我很容易就分辨出来了。
我能看得出来,第一张的画里的那个小女孩应该是晶晶,不过我很惊讶于这幅画的创作日期居然是在晶晶拿着刀子对准我的脸的那一天之前完成的……这实在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而第二张画,那个裂面女人的创作日期却是今天
……
这次“它”的画没有画我,也没有画素描,这已经让我觉得很奇怪了,然而更让我奇怪的是画的内容居然如此诡异,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呢。
我准备第二天把这两幅画给余庸看看,而我自己的想法是……“它”也许是在通过简笔画来暗示我……暗示我危险将至,比如第一幅那个拿着刀的小女孩,明显就是暗示我有个小女孩会伤害我,那不就是指的那天的晶晶吗。
既然这幅画的创作日期是在发生那件事之前,那么为什么“它”会知道晶晶会做出伤害我的举动呢,“它”难道会未卜先知吗?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我的理解范围了。
至于第二幅画,会不会就是在暗示我有个“裂面女人”会做出伤害我的事情呢?
而这个女人画的……怎么看都让我觉得脊背发凉。
……
第二天,我带着这两幅简笔画找到了余庸的家。
他住在一所很小的房子里,房子的地板上到处都是作废的画稿,而且屋子里都是灰尘,可能是因为他之前长时间都不在家,如今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打扫,不过我猜他根本就不会去做打扫房间这样的事……
除了一片狼藉的画稿之外,这个房子的墙壁上却呈现出另外一个世界,那上面挂满了画作,大部分都是油画或者素描。
很有意思的是,这些画作画的都是各种动物或者奇奇怪怪的物体,没有风景,也没有人。
比如有一幅画画的是一只瘸腿的青蛙,有一幅画则是一只没有喙的鸟,这些怪异的动物如果我在现实里看到一定会觉得有一丝恐怖,然而在他的笔下,这些动物看上去却没有那么不正常,反而给人一种很自然的感觉,就好像那只青蛙生来就没有腿那只鸟生来就没有喙一样。
还没等我把关于那两幅简笔画的事情告诉余庸,他却告诉我,他有了一些关于“它”的想法。
余庸说,“它”应该并不是什么比较神秘比较特别的东西,也许只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罢了。
可是我不能理解,为什么那天在画室,“它”素描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在画室里发现除我和那个学生之外的其他人。
“如果那天‘它’一直藏在暗处,在你进入画室的时候‘它’偷偷来到窗口对着窗子里面拍了几张照片呢?毕竟你收到那几张素描的时候,是在那天晚上之后的事了,‘它’把你惊恐的表情拍下来,同时拍下来的,还有当时画室里的布局,和你的穿着,回去照着画下来不就可以了,完全不需要在现场素描你。”余庸很认真的分析着。
而我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那‘它’是怎么画出来我包包的牌子的?那个牌子很小的,不离近一些,根本看不清啊。”
“呵呵,如果‘它’真是一个大活人的话,那么‘它’故意接近你,甚至只是与你擦身而过,‘它’就能看到你包包的牌子了。”余庸笑着摇了摇头。
他说的也对,“它”如果真的是个人,“它”接近我,观察我,也绝对做得到,“它”一定是那天白天我碰到过的某个人,“它”肯定仔细观察过我的穿着和我的包包。
余庸还说,那个经常在晚上去画室的学生肯定跟“它”是认识的,不过,我又有了新的疑问,陈墨的事情又怎么解释呢?在他去世之前,他那张所谓的为我画的素描,明显就是出自“它”的手笔。
余庸则表示对于这件事情也肯定有个合理的解释,陈墨或许跟“它”也有着某种交集,假设这幅画的出现原因是因为陈墨知道自己绘画能力不行所以拜托“它”去画的,这也有可能,至于我穿着睡衣躺在床上的样子,还是同样的道理,如果用手机拍下来甚至多拍几张特写……再去素描,也能够做得到。
当然,我也把我发现那两幅简笔画的事情告诉了他。
而他也因此对晶晶产生了很大的兴趣。
“她不一定是个孩子,如今有很多人因为脑垂体的关系发育的很缓慢,如果真是这样,她真实年龄有可能在十七八岁左右,也还有可能,总之,这个所谓的小女孩很不简单,我也不相信她是个真正的小女孩,还有她的父母或许也有问题,而这件事可能是个阴谋,是关于你的……而‘它’或许还是个知情者,而且还是站在你这边的,所以‘它’才会用这两幅画给你提示。”余庸一边看着那两幅简笔画一边分析着。
“阴谋?可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我也没有什么仇家呀?”我有点担心,如果这是一个阴谋的话,那么这样的事也许还会继续,一想到那个裂面女人……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总之,这阴谋背后的主使者肯定会继续伤害你,至于伤害你到什么程度,是否是想要了你的命,这还是个未知数,而他到底出于什么目的,我们现在也无法得知,而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要好好保护自己,至少我们得先分析出来这个裂面女人到底是谁,才能有所防备,而问题是,这件事说出去别人也不会相信的,所以只能靠我们自己。”
是啊……谁会相信一个小女孩会露出大人一样的表情沉着冷静的拿着刀子对着别人的脸,谁会相信有人可以“预知未来”给我提示告诉我我有危险,谁又会相信,接下来有个裂面女人很可能会攻击我。
只能靠自己去想办法了
……
我抬起头看了看坐着椅子上的余庸
他正在认真打量着那张画着裂面女人的画。
突然间,他的眼神闪过一丝异样的光亮。
“你发现什么了吗?”我站起身,走向余庸……
“你仔细看这边的痕迹……这里是不是很奇怪。”余庸用手指着画上空白的地方。
我顺着他的手指一看,竟然发现……那个地方居然有被橡皮擦除的痕迹,而且,这张画上有很多处这样的痕迹,而此时余庸又拿起来那幅画着小女孩的简笔画,上面也有着这样的痕迹
……
“为什么会这样?”我问余庸……
“这两幅画到你手上的时候已经不是它们刚画出来的时候的样子了,都被人用橡皮擦掉了一部分……可惜由于画的时候下笔很轻,连痕迹都没有留下,所以没办法知道被擦除的地方到底画的是什么……”余庸把画翻过来仔细的观察着画的背面。
“难道是有人故意破坏‘它’给我的提示吗?”
我不禁有些担心,如果真是这样,提示就是不完整的……那样更难找出真相
“对,是有人故意破坏的,而且这个人还故意没有全部破坏,他不想我们完全看明白提示,但又给我们留了一部分……”余庸把画丢到一边,点起了一根烟。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猜原本这画上的提示肯定是很容易看明白的,那个人故意破坏,也有可能是故意往跟真相想反的方向去引导我们,让我们更难解开画中的秘密。”
余庸说的有道理,如果那个人故意破坏,那么很有可能这提示就偏离了之前的方向,这样更难去找出真相了。
但是余庸却说即便被破坏,但是好在只是擦除,不是修改,所以还好。
比如画着“晶晶”的那幅画,她手里拿着刀的形象还是保存了下来,余庸猜测这幅画被擦除的地方就是背景,比如整个我的房间,还有床,甚至画上也许会有诸如时间上的暗示,‘它’或许之前已经画好了窗子并画出窗外的月亮暗示发生时间是在夜晚……
若没有这些,我就不知道晶晶会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袭击我,而那次我逃过一劫,可以说完全是出于运气了。
而裂面女人那张画,也很有可能是把袭击过程发生的时间地点的提示给去掉了。
余庸让我最近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尽量不要接触别的女人,毕竟如果按照这幅简笔画再联系那张画着小女孩的简笔画来推测,下一个会袭击我的人绝对是一个留着长头发的女人,不管她有没有面孔脸上有没有裂纹。
而在这段时间也发生一件很奇怪的事情,晶晶一家人居然搬走了。
晶晶的妈妈还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告诉我不需要去她家里继续教晶晶画画了,不知为什么,她的语气有些冷漠,跟之前她对我的态度完全不同了。
本来余庸是想让我继续去做这份工作,好借此机会观察晶晶,毕竟她是唯一的线索,但是目前这条线索也到此为止了。
……
转眼间,两周过去了,然而这两周什么也没有发生,这整整两周我几乎没有出门,也没有接触任何类似简笔画上画着的留着长头发的女人。
即便如此,这两周我过得并不好,焦虑,失眠,即便睡着了,也常常会从噩梦中惊醒,虽然我认为只要自己一直这样呆在家里就是安全的,可是这样反而让我更加担惊受怕起来,我也不明白这种恐惧感从何而来,明明这两周什么也没有发生
但是……我还是有种不好的预感
……
周末过后,已经是第三周的星期一了,这一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窗外一直电闪雷鸣,我有想过让余庸过来陪我,但是看看外边雷雨交加的,又于心不忍。
还好,后半夜的时候雨停了,但是这对我来说也不算是一件好事,因为我直到后半夜也没有睡着,要不然也不会知道雨已经停了。
雨声渐渐变小,房间里也慢慢安静下来,我躺在床上,突然有种感觉……也许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已经睡着了,只有我还没有睡着……当然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从时差上来说就不可能,但我就是有这种感觉。
本来我想赶快入睡的,可当雨声完完全全停止之后,我却听到了一种声音。
“嘀嗒……嘀嗒……”
是水滴声,应该是厨房传来的,可是我没有用完水龙头不扭紧的习惯啊。
我想下床去把水龙头关紧,但与此同时外面的雨声已经完全停了,房间里除了那嘀嗒嘀嗒的声音之外没有别的声音了。
而我……竟不敢下床了。
我把被子向上拽了一下,盖住自己的头,突然我觉得自己开始发抖,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
小说《嘘,它在画我》 06 “嘀嗒……”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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