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言趁着李九真没有察觉后退了出来。

“他是谁？”、“他在和谁说话？鬼吗？”……洛言的脑袋里充斥着各种科学无法解释的猜测，他不相信，可找不到更合适的答案，这个事情，有必要和李九真谈一谈。

第二天一早李九真就接到了洛言的电话，电话里的洛言比起往常来说安静、严肃了很多。他们约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吧里。

“坐吧”，洛言冲着李九真说。李九真的进来的时候，发现洛言已经坐在那里了。

“什么事儿啊？还约我来这么雅致的地方，不是你的风格啊！”

“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说吧，说吧，只要不是打发我走就行”

“不会”

“那行，啥事你说？”

“你是李海峰的儿子？”洛言决定先确认这一层关系，再询问其他的，不然以他现在的身份，李九真不会跟他说实话的。

“你调查我？”李九真虽然之前就想到了，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问。

“是，不过你可能不知道的是，你爸爸当年一直资助了我很久，那会，他总会在信里提到你，真儿……”洛言又把当年的事情和李九真说了一遍，包括他们家当年出事后他没能帮到忙的歉疚。

说实话，那会的李九真还小，对于很多事情也只有个印象罢了，他知道爸妈一直有在资助一个学生，但因为从未见过，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却不曾想到，这个人就是洛言，果然，缘分这东西，玄妙的很。

“当年的事情，错不在你，毕竟你那时不过是个学生而已，爸妈的事情绝对没有看起来那么简单。”李九真在犹豫要不要把洛言拉进来一起。

“有件事情我一直想问你”洛言决定问问昨天晚上的事情。

“？”

“就是昨天晚上，其实我……”话音刚到这里，洛言的手机响了，是闻琳打来的。

“稍等，我接个电话。”

“好”

……

“喂？有案子？”洛言现在也没必要避讳李九真在场，就直接问了。

“嗯，严格意义上来说，案子已经发生挺久了，只是今天才被发现而已。”

“具体什么情况？”

“就在刚才，有人在C市一中门口发现了一个被割下来的头颅，是个男孩，叫陈阳。昨天，有人报了失踪，就是陈阳，在陈阳的嘴里有一张字条，上边写着‘现在，就是游戏的开始’，初步推测，陈阳死于一天前，而凶手应该是年龄20-30岁之间男性，身体健康、强壮。”。

“我现在去找你”

“好”

洛言挂了电话，想了想，李九真的事情需要充足的时间来做沟通，现在还是不要冲动为好。

“走吧，去闻琳那，有案子。”

“嗯，你刚有什么请要问我来着？”

“不是很重要的事儿，我们先去办案，后续有时间再说吧。”

“OK”

……

死者陈阳，男，11岁，在C市居住，三天前从家出发看望爷爷，当天晚上父母也没有电话联系确认是否已经到了，因为每周周末陈阳都会来C市看望爷爷。结果，第二天，陈阳理应返回家的，但是到了晚上都还没有回去。父母打电话问了陈阳的爷爷，才知道孩子前一天也没有去爷爷家。这才觉得事态严重，陈阳父母第一时间报了警，说孩子失踪了，结果第二天就在C市一中门口找到了陈阳被割下的头。确认了陈阳已死亡。

当时是早晨6：00，学因为周末，所以学生都不会早起，学校保安来上班时候发现的门口有个黑色的塑料袋，打开一看发现竟然是一颗人头，切断的脖子处还有血在流，切割的工具应该是锯子，上边有很多碎肉耷拉着，保安当时尖叫着把袋子丢了出去，头颅就从袋子里滚了出来，来往的人都看到了，又是一阵尖叫声。最后是冷静下来的保安报的警，警察赶来的时候，已经有住宿的学生陆续进出校门，但是外围的人群友善的隔了起来，提示他们从另一侧进出学校。

C市一中，是C市最好的初中，凶手选择把头颅放在C市门口肯定是有什么意义，在头颅里发现的那张字条上的字迹，怎么看都充满怨气。

确定了死者信息后，警局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近期儿童袭击案件不只是这一起。只是都没有像这起一样这么恶劣，所以也就没转到他们重案组。

早在上个月，就有两个女童在街上被人袭击，当时一个女童在街道上行走，凶手以咨询厕所所在位置为由，叫住了女童，在得到答案后，女童已经转身要走，凶手却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要感谢她，女童转身的瞬间，凶手用事先准备的铁锤袭击了女童，然后逃逸，女童后被紧急送医，但是最终因脑挫伤而死亡，女童父母报案，因凶手逃逸，正在紧急破案中。而事发当时，有另一个女孩看到了凶手行凶那一幕，凶手自然也看到了她，直接冲过去用小刀刺伤了她的腹部，足足捅了是来刀，当时女童已经被眼前的一幕吓傻在原地，不敢动，等到想到跑的时候，已经晚了。当时夜色已黑，女童并没有看清凶手的长相。被送医后，足足用了两个多星期才痊愈，警方去询问的时候，因为年纪小又受了惊吓，所以基本没有提供什么线索。

三起案件联系在一起，初步猜测可能是一人所为，凶手应该有精神疾病，以伤人为乐，起初是袭击、打伤，后来觉得不够过瘾，直接演变成了杀人。判定他的身形和年纪的，主要是因为陈阳割头的事件，身体素质好的人才有力气做到这一点，年龄初步猜测是在20-30之间的青年人。

……

案发第二天，C市报社收到了另一张字条“这样不可思议的场景由我来制造”。

李九真发现，两次的字条，都是手写的，而且笔迹一致。或许，这是破案的一个突破口，李九真和洛言、闻琳说了自己的看法，也得到了闻琳的肯定。确实，凶手犯了大忌讳，就是自己亲手写字条，现在字迹比对的技术已经成熟，想要找到凶手，只是时间的问题。在根据凶手的外形、年龄预测进行比对的过程中，闻琳负责跟进结果，李九真和洛言研究起了凶手的行凶目的。

陈阳是死亡的第二天，凶手才割了他的头，而割头的工具已经鉴定为锯子，就是偶尔家里都会用到的那种木头锯子，凶手应该是在陈阳死亡，尸体僵硬后，徒手拿着锯子割的头，割痕很清晰，有三处，猜测应该是分别从两侧开始割据，最后手掰着陈阳的额头，从正面完成最后一下，顺利割下头颅。而被割下的头颅遭遇了二次虐待。这也是现场人员都惊声尖叫的重要原因。陈阳的头颅，没有五官，或者说只剩下残破不堪的五官。

眼睛应该是凶手故意用刀给挖了，眼睑都被割裂了。耳朵也被割掉了，还有嘴唇，现在也都是血肉模糊的一团，只剩下舌头是完好无损的，应该是尸体变硬后无法进行，凶手才作罢的。但是，头颅除了被破坏的五官，还有脖颈处留下的血迹，其他地方很明显是被清洗过的……李九真越想越觉得凶手是变态。洛言在想的却是，陈阳还没有找到的身体被藏在了哪里。

中午吃饭的时候，闻琳说，比对结果并不理想，至今还没有找到笔迹一致的人员。

“我觉得凶手并不害怕被抓，而且，你们不觉得他虐待割下的头颅的行为很幼稚吗？”李九真边吃饭边说。

“也有可能是故意为之，想掩饰死者的身份，但不巧的正好陈阳父母前一天刚报了失踪，我们轻松就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洛言接着说。

“现在局里正在加派人手找陈阳的身体，既然凶手把头颅抛在了学校门口，就先以学校为中心，向外搜寻，不出意外，一会儿应该会有消息。”闻琳说的时候满是自信。

“说的好像你通灵似的”李九真的一句玩笑话，却惊到了洛言。

通灵，就是这个词，李九真那天夜里的行为就像是通灵后和什么东西在谈话。

洛言定定的看着对面的李九真，李九真还在傻乐，但他不是察觉不到洛言的奇怪。他最近真的很怪，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还总是欲言又止，这种感觉就像被面前炸毛的猫盯上的感觉，虽然不至于伤人性命，但却让人有扭头就跑的冲动。

一顿饭，到后来，李九真一直在强装镇定，而洛言，这一次却不加掩饰的一直打量着他，就在李九真分分钟已无法承受这“炽热”的眼神的时候，闻琳的电话响了，警局找到了陈阳剩余的尸体，在距离学校3公里外的一个施工地点，那里也算是C市的出名的烂尾楼了，但是房地产最火的时候，两兄弟借钱开发的楼盘，结果刚建起来，就遇着房价下跌，兄弟两人因钱大打出手，其中一人不慎死亡，另一人入狱。政府收了楼盘，但至今闲置，没什么人。陈阳的尸体在院子里的一个废弃垃圾桶里被找到，没了头颅的尸体，并没有遭遇虐待，也没有其他明显伤痕，应该是分尸后直接被丢弃在此。看来，凶手感兴趣的是头。

要等待所有字迹比对结果出来还有一天时间，而且先前的进展不是很顺利。李九真一行三人下午的时间都待在警局，等待结果，中途洛言把李九真叫了出去。

“你最近很奇怪，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李九真这一次先发制人的直接问洛言，洛言总是欲言又止的感觉，让李九真觉得浑身难受，虽然他大概能猜到洛言要问什么，可是，以后，路还很长，他需要伙伴，而洛言，可以说是自己的哥哥了，选他在合适不过。

“看来你猜到我要问什么了！”洛言看李九真不耐烦的表情里掩不住的慌乱，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只是觉得，有些秘密不是那么值得隐藏，尤其是对于信任的人，你和我爸妈之前的渊源奠定了这一点。不过，话说在前头，有些事情，时机不到，我不方便透露太多，所以你的疑问，我选择性回答。”

“可以”

“那你问吧？”

“你前天晚上再和谁说话，我折回去找你，听到你对着空气问‘你是谁’！”。

“如果我说我可以看到鬼，你信吗？”

“我信！”

“为什么？”

“我体质特殊，自成年以后开始，起初觉得害怕，后来发现他们并不会伤到我，自然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我只能看到受害者，正常死亡的我看不到的。还有，我父母的我也看不到……”说到最后，满脸的失落。

“你怀疑你父母的死亡并不是失火？”

“对，不是怀疑，是肯定。”

“你的体质还有谁知道？”这个事情，虽然难以置信，但不知道不代表没有，而当下，必须保证李九真的安全。

“以前只有我，现在只有我们，不过，或许还有什么人知道，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对我似乎很了解，每一个案子，都或多或少会给我线索，直到那天晚上，他借着受害人的鬼魂，给我传了话。”

“什么意思？”

“那天是别人在说话，一个男人，所以我才没有注意到已经站在门口的你。”

“……”

“你放心，我从不以此干预破案，我有自己的底线，你无需担心。”李九真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撇清自己参与案件的清白，一方面是为了告诉洛言，这个体质，不会成为被人利用的特异功能。

“嗯，我知道，作为李海峰的儿子，我有义务保护好你。”

“我很诧异，你不觉得奇怪，但是，我也希望，这个事情，不要再对任何人提起，包括闻琳，关于我父母的事情，我势必会一直调查下去，如果，你觉得麻烦，大可以拒绝我的。”

“不会，我还不至于那么忘恩负义，我会帮你，尽力而为。”

“那就好！”李九真伸出右手，攥成拳，洛言默契的和他击拳以表同意。

小说《昨天无人被杀》 陈阳篇 陈阳上篇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