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出自李风云的车子吗?”
“基本确定,问题是,我联系不到他,他电话没人接,我正带人过去看看,你要不要跟着一起?”
“好!”
心乱如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也尝试联系李风云,没能联系到他。
我很担心李风云,虽然现场发现的车辙跟他的电动车一致,但是很明显,李风云案发当天一天都跟我们待在一起,绝对不可能有时间作案。
那么他为啥不接电话,现场的车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他已经出事了?难道,他跟罗穆的死有关?
李风云与老丑同住棚户区,二人是否有交集?
还是说,李风云压根儿就不是可靠的队友,当年杀害杨文超的案子,也有他参与?
对了,杨文超的整蛊计划,李风云是完全知晓的,他若是伙同外人杀害文超,绝对比单纯的外来凶手行凶更容易成功。
他说,那晚他在学校门口被人轻易干翻,如果,是谎言呢?
他在棚户区蜗居三年,究竟还隐藏了什么秘密?
又或者,我误会他了,他已经遇害?
在送水站前等了几分钟,徐浩青就带人过来了,上车后跟我详细说明李风云的事情。
“我的人一直在棚户区暗中保护风云,可是今天上午的时候,风云从屋里出来,在棚户区七转八拐后,我的人跟丢了,他们确认当时风云孤身一人,看不出来他受到胁迫,唉,我很担心啊。”徐浩青如是说。
他没说自己担心的是李风云的安危,还是立场。
但是他那番话分明是在暗示,李风云是故意甩掉警方的。
我把自己在送水站的发现告诉徐浩青,徐浩青沉思片刻才说:“老丑的身手应该很不错啊,下盘稳健、身法轻盈的人才能做到走路无声,四米多高的围墙,他应该也能上去吧?能抬起好几百斤的车子,这力道,要一招制服杨文超或者罗穆想来也问题不大。哎,怎么这么巧,他和李风云都住在棚户区呢?”
我没接话,不知如何回答。
三年不见的李风云,这才重新认识了几天,又要让我再次重新认识一下吗?
来到棚户区,停下警车,众人步行赶往李风云家,我对这边不太熟悉,记不大清楚他家在哪,好在徐浩青来过多次,对这里很了解,很快就带着我们来到李风云家门口。
门口那辆破旧的电动车不见了。
锁着门。
徐浩青招呼手下打开门锁,众人戴上鞋套小心进入屋子,屋里一尘不染整整齐齐,李风云的衣服行李都在床下面的行李箱摆放得整整齐齐。
屋里很整洁,没有打斗痕迹,一切物品井井有条,衣物行李也都在,看起来李风云像是单纯出去吃个饭。
但是出去吃饭肯定不会关机,也不必刻意甩掉警方的人。
徐浩青小心翼翼戴上手套检查一番,没能查到有用线索,这才退出房间再次将门锁上。
“舒靖,你怎么看风云的失踪?”
“现在掌握的信息有限,下结论为时过早,从我自身来说,当然是不希望他出事,也不希望他辜负了咱们的信任。”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或许他只是临时有事不得已出去一下吧。”
“他出去多久了?”
“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他才出去十几分钟,我的人没能跟上他,马上跟我汇报。”
杨文超的死线索还不明朗,谢聪的死云里雾中,罗穆之死更是疑点重重,尽管所有矛头都指向了老丑,但是老丑却提前失踪,我们能够查到的关于老丑的信息少之又少,除了送水站那边获得的一张员工照片,都没搞到他清晰的影像,这人实在狡猾。
如今李风云忽然失联,让我感到极度的被动。
一无所获,警力有限,棚户区错综复杂,排查起来难度较大,到现在警方连老丑的家都没能确定。
“舒靖,咱们先回去吧,我这边有消息了立马通知你,你自己注意安全,要不这样吧,你跟我回局里住?”
徐浩青让我回警局,是为了保护我,但我却不想天天龟缩在警局,那样的话会减少跟“劦”组织斗争的机会。
如果李风云失踪是因为他半成品的身份被“劦”组织知晓,那么“劦”很可能还会继续行动,像我、徐浩青这些半成品,亦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目标。
跟徐浩青商量后,他同意让我回店里。
到了下午,徐浩青那边还是没有传来任何关于李风云的线索,我在店里无聊地抽烟,自从跟徐浩青正式认识后,店里基本不用***活了,老板表示工资照发,让我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
家,我的家在哪里?
说起来,我家距离这里不远,可是从诊疗中心出来后,我只回去了两次。
实在不想再回去了,心里很是矛盾。
父母对我有生养之恩,如今渐渐年迈需要人陪,但是我却始终过不了自己这一关,感觉无法面对他们。
三年前,他们骗我说带我去治疗心理疾病,将我弄到诊疗中心,开始了将近三年的惨无人道的电击生活,刚开始我还恨他们,后来我连恨是什么都忘了,我成了丧失灵魂的行尸走肉。
从诊疗中心“治愈”出院,我无法面对自己的父母,有点恨意,有点埋怨,有点不理解,又有点心疼他们。
所以我搬出来住,在这个家电超市打工,住他们的集体宿舍,父母也很少再跟我联系,或许他们也察觉到我重见天日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了不刺激我,才让我出来住吧。
转而想想,他们也是“超人计划”的受害者……
不知情的试验品,支离破碎的家庭,三年暗无天日的折磨,造成这一切的最终祸根,都是那个组织,“劦”!
想到这里,我暗暗发誓,一定要将那个反,人类的组织彻底摧毁,保护幸存下来的像我这样的试验品……除非,我死。
正在思绪纷飞的时候,店里进来俩人,前面是个身材有些发福的男子,后面则是个戴着眼镜的文质男。
是他俩?
他俩,都是我大学同学。
稍微发福的男子名为马本涛,大学那会儿都喊他涛子;眼镜文质男名叫魏城,以前同学们都叫他眼镜。
俩人见到我,也是一脸惊讶。
涛子迎上来,伸出有点肉肉的手跟我握手:“舒靖,你怎么在这里?”
“涛子,好些年没见了,胖了不少啊,眼镜,你倒是没怎么变,身材怎么保持的?”我深呼吸两下,尽量表现得平静,内心却已波涛汹涌。
眼镜过来递上烟,还是大学时候他爱抽的玉溪,帮我点上烟后说:“哈哈哈,真没想到在这里能碰到你,涛子,下午不去上班了,走,喝酒去!”
涛子立马点头同意,我也没有反对,毕竟现在店老板已经不管我了,而我也有些事情想和涛子他们谈谈,比如,我退学之后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其实从他俩的穿着就能看出来,这俩哥们儿比我混得好多了,我这才换下家电超市的促销服装,俩人都是一身名牌了。
“涛子、眼镜,今天咱们时隔三年再相逢,我做东,多喝点……”
俩人没有拒绝,跟我一起去了那家不起眼的小饭馆,就是之前我和李风云吃饭的店子。
还真是巧,又是这里。
坐下来,点完菜后涛子开口了:“舒靖,气色不错啊,这几年跑哪去了,也不跟弟兄们联系一下。”
涛子这话没有丝毫的恶意,三年之后再见,他没有纠结我那时候疯疯癫癫的状态,也没问我为啥现在混成一个卖家电的。
“别提了,那时候给你们添麻烦了,文超的事给我的打击很大,很长时间我都没从那件事中走出来。我这几年啊,主要就是治疗自己精神方面的毛病了,你们别怕,现在哥们儿已经痊愈,而且这病不传染。”
我一半认真一半玩笑道。
确实,我用了三年时间治疗所谓的精神疾病,通过惨无人道的电击治疗,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没有灵魂的白痴,但是现在,三年噩梦已经结束,主任罗穆已死,那些事已经过去,我要重启全新的生活。
虽然比起曾经的自己,恢复还不到一半,但是毕竟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听了我的话,涛子和眼镜对视,而后俩人同时举杯跟我喝酒,喝了一大口白酒后,涛子才说:“舒靖,我感觉你变了很多,咱两兄弟的感情不必多说,当年李风云欺负我的时候,你帮我出头,那事现在都历历在目,三年前你退学,然后没了音信,弟弟我很担心,但是现在看你这个状态,我反而有些释然了。哥,我想问一下,你是通过什么修行,才做到现在这一步?”
涛子这番话让我感慨良多,当年入学的时候,李风云欺负他,想要揍他,被我制止,之后我俩关系一直很不错,直到杨文超出事前那晚,我一声惊叫吵醒同学们,跟他们说了自己在宿舍的经历,却是涛子站出来说,我应该看医生了。
因为那时候,他亲眼看到杨文超和李风云谢聪一起出了宿舍去上通宵。
可是,那只是杨文超整蛊计划的一部分,涛子并不知晓,所以想当然认为,当时的我是发神经了。
这事,不怪他。
至于他的后半句话,我是通过何种的修行,才做到现在这一步,我就听不懂了。
“涛子,你说什么修行,走到哪一步?”
“我说的啊,是你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涛子喝了口酒,问道。
果然,我现在的状态,任谁都能看出,曾经恃才傲物的舒靖已经不在了。
只是,他为何问我通过什么修行呢?这是在羞辱我吗?
若是以前,我大概直接一杯酒浇他脸上了,可是现在,我只是一脸谦卑温和的笑,不知如何回答。
见我不说话,涛子继续说:“舒靖你没事吧,我是说啊,以前的你高不可攀,咱们之间的鸿沟不可逾越,在你面前我一直自惭形秽,感觉跟你不是一类人,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你变得平易近人很好相处,我以为你是参加了什么修行班转换了心境,怎么,不是吗?”
我哑然失笑,不知该如何回答。
小说《非人道试验》 第19章 又失踪了 试读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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