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

——《论语》

就在孔子兴办的私学蒸蒸日上之时，鲁国发生了一次大内乱。这是鲁国统治集团内部矛盾的总暴发。这使孔子的教育事业受到了严重干扰。

季孙氏是鲁国执政时间最长，势力最大的世卿。鲁昭公后期，季平子执政。他专横跋扈，不可一世，不把鲁昭公放在眼里。鲁昭公早就对季孙氏感到忍无可忍，一心想寻找机会铲除季孙氏。

有一次，季平子与郈昭伯在一起斗鸡。季氏为了取胜，给鸡的头、颈装上了铠甲，郈氏当然也不甘示弱，在鸡爪上安装了锋利的金属刺钩。结果季氏之鸡败阵。季平子勃然大怒，依仗自己的权势强占了郈氏的住宅，郈氏也是鲁国根深蒂固的大贵族，对季氏的霸道行径极为愤慨。

季平子由于为非作歹，得罪了不少鲁国贵族，这些贵族都怨恨季氏。季公亥是季平子的庶叔，因季平子处理族内事务不公，也对季平子不满。季公亥为了寻找合适的机会，就把一张宝弓献给了鲁昭公的儿子公为，并与公为一起到郊外射猎，借机谋划如何铲除季平子。昭公的另外两个儿子公果、公贲也参与其事。鲁昭公为慎重起见，找来与季氏矛盾较深的臧孙氏和郈昭伯等人密谋，准备把季孙氏灭掉。

鲁昭公二十五年，鲁昭公联合几家鲁国贵族讨伐季孙氏，攻入季氏宫门之后，季平子登台请罪，几次退让，请求昭公给季氏留一条生路昭公不肯答应。郈昭伯对季孙氏怨恨最深，一再怂恿昭公杀死季平子。恰在这时，叔孙氏与孟孙氏援助季氏的家兵赶到，击溃了公室的军队，给季孙氏解了围。鲁昭公灭季孙氏未成，又不甘忍受季孙氏的欺凌，只好逃往齐国。此后直至鲁昭公死于晋国的乾侯，在长达七年的时间里，鲁国没有国君，鲁国的大权仍由季孙氏操纵。

鲁国发生的这场内乱，孔子似乎早已有了预感。当孔子听说季氏“八佾舞于庭”时，就说过：“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八佾之舞是只有天子才有权使用的，而季孙氏作为诸侯国的大夫，竟敢在自己的庭院中用“八佾”的规模演奏舞乐，孔子感到忍无可忍。时隔不久，鲁国的“三桓”在祭祀祖先时，竟然唱着《雍》这篇诗来撤除祭品，这也是只有周天子才能使用的礼节，孔子得知之后气愤地说：“‘相维辟公，天子穆穆’，奚取于三家之堂？”对“三桓”的僭越行径大加斥责。鲁国的卿大夫如此专横，无视礼法，发生把国君赶出境外的事，也就毫不足怪。

面对鲁国内乱之后的险恶局势，孔子对鲁国的政治感到彻底失望了。他在鲁国兴办的私人教育事业虽然方兴未艾，但在内乱之后却无法继续维持了。于是孔子决定暂时离开混乱的鲁国，到相邻的齐国去另谋出路。

小说《极简孔子传》 第15章 国君被逐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