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看这个题目，大家可能会觉得它有些不雅，但这是庄子的话，我只是把它换了一个说法，意思是不变的，即“道”无所不在。关于这一点，老子如是说：

“大道氾（同“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生而不辞，功成而不名有，衣养万物而不为主，常无欲。可名于小，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可名为大，以其终不自为大，故能成其大。”

这段话的大意是：“道的作用是那样广大，可以说是无处不有。万物依靠它才能生存，而它从不限制万物，大功告成也不求名、不占有，护养了万物而不做主宰者，永远没有什么欲望。你可以把它看成是卑微的，因为万物归附于它，而它却不做主宰者；你也可以把它看作是伟大的，因为它始终不自认为伟大，所以才成为伟大者。”

很多人都会追问“道是什么？”、“道存在于什么地方？”或者“道是什么样子的？”不仅我们现代人有这个疑问，古人也想知道，于是就有了下面这个故事。在说这个故事之前，我想小小的科普一下，庄子的这篇《知北游》留下了一个成语，那就是“每下愈况”，不过到了宋代，“每下愈况”就演变成“每况愈下”了。至于这两个成语是不是一个意思呢？留个悬念，有心的读者回家查成语词典吧。现在言归正传，我们来讲小故事。

从前东郭子问庄子说：“所谓的道，在什么地方啊？”

庄子答道：“无所不在。”

东郭子说：“那请说出一个地方来。”

庄子说：“在蚂蚁身上。”

东郭子不明白，说：“怎么这么卑下？”

庄子没有理会他，继续说：“在稊米里。”

东郭子又说：“怎么那么卑下？”

庄子依然没有理他，紧接着又说：“在瓦鼊里。”

东郭子说：“怎么更卑下了？”

庄子又说：“在屎溺里。”

东郭子彻底无语了。

庄子虽然觉得东郭子问的这个问题特别没有水平，但还是不厌其烦地解释给他听了，庄子说：“你的问题，根本没有触及到实质，所以我也只能这样回答你。从前正货问监管市场的人要怎样判断猪的肥瘦，那就是从脚看起。你不要固执于你的成见，以为屎溺里就没有道。天地间没有一样东西是可以离开道的！”

既然庄子都这样说了，我们也不好问“道在什么地方了”，总之它无所不在，没有什么可以离开它。它是看不见，摸不着，闻不到的，说它大它也大，说它小它也小。如果非得要说得形象一点的话，老子则认为有一样东西几乎是符合道的原则的，那就是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水也像道一样，恩泽万物却不争功，处于众人都讨厌的低下位置却没有怨言。

说到这里，我们就不再追问“到底道是什么、长什么样、在什么地方”了，我们无法给它下定义，也不需要给它下定义。所以，就让我们在天地万物中来悟道吧。

小说《极简道》 第二章 道无处不在——你存在那深深的粪便里 试读结束。